王大媽,也會潑洗腳水的。
她指著周李氏的鼻子罵:“給我滾,不然我就不客氣了。你信不信我把你另外一邊眼也打成烏眼青。”
周李氏踉蹌著後退幾步,突然間就嚎哭起來,“天啊,沒有天理了……啊!”
現在她不管說什麽,最後一個詞兒的結尾幾乎都是“啊”,你不是願意嚎叫嗎?大家也不吝嗇潑點髒水的。
後院兒的二狗子有起床氣,剛才看熱鬧都沒去,聽到這老太太在院子裡怎怎呼呼,直接起來就把昨天的刷鍋水潑出去了:“滾!”
他高聲一吼,周李氏哆哆嗦嗦的,哭喪著臉,貓到了一邊兒。這個時候她才真的發現,自己是犯了眾怒的。好像人人都厭惡她,都恨不得揍她。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裡有點怕了,想到兒子和兒媳還躺在外面呢,她不敢在院子裡鬧了。
以往鬧是有用的,她就覺得這是無往不利的。但是現在看來才曉得,好像一點用也沒有,今次,是徹徹底底的栽了,沒有一個人慣著她。
也沒有一個人由著她的性子。
她踉蹌著趕緊往外走,她一走,就聽到好幾聲議論。
“呸,一家子喪盡天良的,還指望別人幫忙,誰是瞎了眼才要幫他們家。”
“他們家不要臉,我們還要呢,跟這樣的人有來往,說出去都丟人。”
“你瞅瞅她那張臭嘴,不知道是吃了多少糞才能噴出那麽難聽的話。”
“以後離他家遠點吧,惡心死了。”
“就是……”
“哎不是,你們說周群真的有那種愛好……”
“那誰好說呢,我覺得這事兒是真的,不然怎麽就他遇到這種事兒了,那酒蒙子都敢發毒誓見鬼了,他肯定不能撒謊啊……”
“媽的,越想越惡心,這狗東西是一點也不懂尊師重道,連師母都下得去手……”
“哎不是哈,我剛才一直在想,杏花姨是什麽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兒,剛才我就突然想起來了,是不是以前食堂那個胡杏花啊?高高大個兒,眼睛不大,挺風-騷,專門找小夥子嘮嗑兒,還捏人家屁-股那個?”
“唉我去,還別說,真不好說啊!她男人是廠裡負責考級的鄒師傅,他們兩口子不是都把工作讓給兒子了?”
“這要是從年紀上說,保不齊是她。”
“這他娘的都什麽事兒……”
這個時候還沒有“社死”這個名詞兒,如果有,那麽這條街的第一號人物,非周群莫屬。
這位仁兄托了酒蒙子的福,那點粑粑事兒已經被倒了個一乾二淨。
其實,周群真的不是隻搞定老大姐,年輕的他更喜歡。但是吧,他早些年為了個人的前途,找的都是歲數大的,基本上都是他老娘這個年紀了。
沒辦法,這想走後院兒枕邊風路線,可不是就只能找歲數大的。
他倒是喜歡年輕的,但是年輕的沒用啊。
就說廠裡的老師傅,級別高的,哪個歲數小了?還有那些有點小權利的,也大多都是有點年紀的。他們的後院兒,那就不可能年輕了。
所以周群這不落了這個麽名聲。
雖說現在周群也找了些年輕的,但是既然是“女鬼”,那肯定是死了的啊,年紀輕輕的又不會死,所以他揣測的都是早些年跟自己有染的那些歲數大的。
這下子,他這名聲,就更加不堪了。
社死,妥妥的社死。
而要說周群社死了,全院兒最高興的是誰。你說是莊志希和明美夫妻?還真不是,最高興的,當屬白奮鬥。
雖然他心愛的秀姐被詆毀了一句,但是白奮鬥還是高興的不得了,他可以說是最最最最,最高興!從小到大,他們這些差不多年紀的孩子都被比來比去。
這些孩子裡,李芳是女孩兒,莊志遠比他們小三歲。
至於莊志希就更小了,這貨整整比他小了十歲呢。
他跟蘇小子周群三個是最容易被放在一起比的。他那個時候就跟蘇小子玩的最好,不為別的,就是周群太煩人了,什麽都顯著有他。大家一提到周群,就說這小子如何如何的懂事,讓人十分的不愉快。
再後來,他們都進了廠,周群一路火花帶閃電的往上升,他幾乎是卡著工齡一級一級的往上升,一點時間都沒浪費的。反倒是他跟蘇小子走的慢吞吞。
那個時候大家都長大了開始比工作了,莊志遠雖然比他們小三歲,但是莊志遠沒進廠。新來的小學徒楊立新還只是個學徒。蘇小子也走了,總之就是他白奮鬥和周群的對決了。
這些年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白奮鬥其實一直是被周群壓著的,這下子好了,這下好了啊,他可算是揚眉吐氣了。
你周群,總算是翻車了。
徹徹底底的翻了大車了。
他高興的哈哈大笑,說:“真是惡人自有天收,你瞅瞅,你瞅瞅周群這不是就遭了報應了?爸,咱喝一杯?”
他十分開懷,簡直比過年還高興。
他說:“你覺得,我去買一串鞭炮放一放怎麽樣?”
白老頭睨他:“你浪費這個錢幹啥?錢多了燒的?買肉吃不香嗎?”
白奮鬥:“嗐,我這不是看到周群翻車了嗎?夜路走的多了,總算是遇到鬼了。哈哈哈哈……嘎!”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雖然他很高興,但是這個時候突然又害怕起來。他壓低聲音,說:“老爺子哎,您說這個事兒……他真是見鬼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