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雁靈公主抬眼:“什麽條件?”
“景王表示願扶持我當豊國皇帝,只不過,卻要我豊國每年進貢黃金、米糧,還有金塔、寶石、檀香等稀珍之物若乾。”
雁靈公主大驚:“如此一來,我們豊國豈不是成了他大塑的附屬之物?”
景王趁火打劫,好陰險狡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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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圓這兩日的心情如雨後天氣似的變化極其明顯。
貼身婢女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褚夫人就奇怪得很了。還以為她是瞧上了哪家公子,吃午飯的時候,順便商量道:“上次讓你看的名冊你覺著哪家公子不錯?”
“嗯?”阿圓動作頓了頓。
“你不是對梁家公子不滿意嗎?”褚夫人說:“那咱們過幾日再相看別的試試。”
想起蕭韞那夜的話,阿圓默了片刻,說道:“還是別相看了。”
“為何?”褚夫人問:“你此前還說要好好相看的,怎麽突然改主意了?”
隨即她一副了然的模樣,笑道:“我家阿圓可是有屬意之人?”
阿圓頓時臉一紅,嬌嗔道:“阿娘不許打趣我。”
“好,娘不打趣你,但你可否告訴阿娘是哪家公子?”
這要如何告訴?說出來怕嚇著她們。
想到此,阿圓突然覺得頭疼起來,蕭韞此前是以她師父的名義相處,在父母眼裡,蕭韞是個好人,好得跟活菩薩似的。若是得知兩人私下相好了許久,恐怕要撕了蕭韞。
要如何才能讓父母既容易接受又不會生氣呢?
吃過飯後,阿圓沿著遊廊想了會,直到跨進簌雪院的拱門,婢女桃素提著個食盒等在那裡時,她就沒空想了。
桃素這個丫頭,她還有筆帳沒跟她算呢。
“是什麽?”她停下來,掃了眼精致的檀木食盒。
“姑娘,”桃素行了一禮:“是公子讓人送來的水晶桂花糕,公子說了,往後姑娘想吃多少就有多少。若還想吃別的,只要姑娘說出來,定讓廚子做。”
這是蕭韞的原話,桃素原封不動地複述,到最後越說越低,連頭也低了下去。
阿圓語氣寒涼:“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當然姑娘是奴婢的主子。”桃素道。
“那你處處為他辦事是何意?”阿圓說:“我相親的消息也是你傳的吧?我與豊國公主在戲樓門口說話那次可也是你?私下裡,是不是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
“姑娘恕罪。”桃素跪下來:“我也是逼不得已,公子吩咐奴婢如此,奴婢不敢違抗公子的命令。”
“罷了,你還是收拾東西回瀾苑吧,我也不罰你,該給的例銀也不會短你一文。”阿圓徑直略過她:“口口生生說我是主子卻又吃裡扒外的婢女我可不敢用。”
阿圓倒不是氣她什麽,她為蕭韞辦事就辦事,可一邊把她當主子一邊又背叛自己,這可是原則問題,她斷不能容忍。
“姑娘,您就再饒恕奴婢一回吧。”
“饒恕你什麽?”阿圓轉身:“饒恕你下次再背叛我?再自作主張把我姐姐攔在門外?”
回想當時,桃素沒什麽底氣再求情了。
少頃,她磕了個頭:“姑娘保重,那奴婢回去了。”
她悄悄抬眼看阿圓,卻見她連轉身都不曾,背影決絕,似乎已經鐵了心不再要她這個婢女。
桃素心中悲涼。
她伺候姑娘快三年,姑娘是個和善的主子,從來不會罰她們罵她們。她們這些做下人的,最大的幸運無非就是遇著個脾性好的主子,然而,是她自己沒這個福氣。
她動了動喉嚨還想再說什麽,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桃素離開後,蓮蓉不大忍心,私下問阿圓:“姑娘真不要桃素了?”
“你覺著我是什麽樣的人?”阿圓反問她。
蓮蓉被問得一愣,不知怎麽回答。
“你們跟了我這麽久,你們是什麽樣的性子我自然清楚。桃素心腸不壞,但就是拎不清。一人侍奉兩個主子,這是大忌,她遲早會因這個吃苦頭。”
“當然,她現在已經開始吃苦頭了。”阿圓說:“我此番只是想讓她回瀾苑好生反省,想清楚以後要侍奉誰,陽奉陰違要不得。”
“是,奴婢明白。”
她話落,蓮蓉心中一凜,暗想,姑娘在周嬤嬤的教導下越發地有氣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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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七月七這日,是七夕,又稱乞巧節、少女節,是大塑傳統的節日。
大塑的婦女們以拜星辰為主,譬如祭祀牛郎織女,又譬如佔卜未來命運,或是祈求智巧諸事。
各式各樣的乞巧活動很多,尤其以穿針引線在民間盛行。擺瓜果佳肴設於亭中、或是樓台之上,婦女對月穿針,謂之乞巧。
往回阿圓也喜歡做這樣的事,跟姐姐和母親一起,擺一桌零嘴吃食在小院裡,對月穿針,聽母親說牛郎織女的故事,頗是有趣。
不過今年恐怕不成了,今年是外祖母六十大壽,她得跟娘親去參加。
肖家辦壽宴,很是熱鬧,阿圓一大早就去了肖府,跟二表姐肖梓晴坐一起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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