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下意識的動作,也沒想這麽多。
倒是蕭韞,起先愣了下,隨即也沒偏沒躲,任她來奪布老虎。怕她坐不穩栽下去,還抬手虛扶在她腰側。
由於傾著身子,阿圓的長發斜落,一部分落在蕭韞的身上,惹得他手背癢癢的。
別看小外甥才一歲多點的人兒,可力氣卻不小。以為有人搶他的布老虎,竟是使出吃奶的力氣爭奪。
不過最後還是被阿圓搶過來了。
她說:“這東西得洗過後再給他玩,不然也不知乾淨不乾淨就往嘴裡塞,會生病的。”
“嗯。”蕭韞應聲。
也不管小外甥嗷嗷嗷喊,阿圓滿意地坐回位置。但後知後覺地發現,適才兩人似乎離得太近了些。
她臉頰熱熱地去看蕭韞面色,依舊如常。
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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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喝完茶,時辰也差不多了,阿圓要帶小外甥回去。
“沈哥哥是出來辦差的吧?”阿圓說:“你快些回去吧,我們也回去吃午飯了。”
“嗯。”蕭韞繼續應聲。
也不知是不是阿圓的錯覺,總覺得現在的蕭韞有點奇怪。
可此刻蕭韞的視線落在她身上,她也不敢抬眼去仔細瞧哪裡奇怪。
就這麽的,強忍著臊意,假裝淡定道:“那你回去吧?我們走了。”
她上前要抱小外甥,但蕭韞沒給她。
阿圓疑惑抬眼。
就見蕭韞似笑非笑的:“你不累?”
“嗯?”
“從這裡走到肖府有兩條街,這麽抱回去會手酸。”他掂了掂小外甥:“這小家夥還挺沉。”
阿圓正想說若是累了可以交給婢女抱,但她視線一轉,發現之前跟著的婢女這會兒不知去哪了。
“桃素她們人呢?”
“不知道。”蕭韞一本正經地答。
“行吧,”阿圓說:“勞煩沈哥哥再送我們回去吧。”
結果這話也不知哪裡不對勁,蕭韞聽了後,不僅沒動,反而目光幽幽地盯著她。
阿圓:“?”
蕭韞道:“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
阿圓仔細想了下剛才的那句話。她也就說了句“勞煩”而已,往回也不是沒說過,出於禮貌,她都是這麽說的啊。
可為何在他口中就變得客氣起來了?
還有,他這句“你我之間何須客氣”,怎麽聽著有些......有些旖旎呢。
一時間阿圓都有點懵。
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岔子,如今她跟沈哥哥說話,無論說什麽都像變了個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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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這日,上京城很是熱鬧,因為這一日是大塑丞相顧景塵成親的日子。
這一天,阿圓特地從書院請了假。
其實請假的不只她一人,顧丞相成親,上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去了,還有些甚至想去而去不得,只能把禮送到門口的。
因此,慧香書院好些姑娘們都請假了,皆跟著自家長輩們去丞相府吃酒席。
一般來講,像阿圓這樣的五品小官之女是夠不著一品大員府邸酒席的,但她姐姐褚琬是顏婧兒的手帕交,顏婧兒成親,頭一份的喜帖就是送到褚家。
這是女兒們自己交友的事,褚大人不好覥著臉跟著去,索性便把兩個女兒交托給小舅子肖聞義和其夫人照看。肖聞義是丞相府屬官,這喜酒自然有他一席。
阿圓問:“爹爹真不去?”
褚大人擺手,嘴上說:“爹爹今日當值不得閑呐。”
實際上心裡想的是,今日去丞相府吃席的人除了屬官,至少得三品以上,他一個五品小官去湊什麽熱鬧,他有自知之明。
褚大人站在門口揮手送女兒們上馬車,囑咐道:“丞相府貴人多,你們好生跟著你舅母,可別亂走。”
“知道啦。”阿圓跟他揮手,等走遠了,才拉上車門。
顧景塵成親,舞獅管樂敲鑼打鼓,迎親隊伍幾乎繞了大半個京城,一路炮仗不斷。據說還撒了上百兩的喜錢,路邊圍觀的人群歡喜得跟過年似的,連狀元遊街都沒這麽熱鬧。
可謂十裡紅妝,盛世繁華。
阿圓聽說後,羨慕得不得了,跟姐姐褚琬說:“我以後能有這十分之一的排場我就高興了。”
褚琬睨了眼自家妹妹:“你都還沒結業就想這些了?”
“......”
這段時日談婚嫁的事談得多了,阿圓在姐姐面前都忘了顧忌。
她臉紅道:“我就是這麽說一說而已,都還沒影呢。”
兩人乘馬車從城西趕去城東。丞相府寬廣,佔了整整一條常府街,而此時常府街上已經停滿了達官貴人們的馬車,一輛比一輛奢華,一輛比一輛富貴。
倒顯得褚家的馬車寒酸得不行,姐妹倆下車時,還被個紫衣姑娘斜眼嫌棄了會。
那紫衣姑娘也不知是誰人家的小姐,一同跟她們在路口下馬車。沒辦法,常府街堵著了,馬車過不得,都得從路口步行過去。
紫衣姑娘不屑與她們為伍,昂著脖頸在前頭走得極快。
“母親咱們快些,”她說:“別讓人以為咱們跟這兩人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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