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離掀了掀眼皮,目光從季垣身上掠過。
便如看不起眼的一陣風。
他道:“拿下他。……陽九陽十,尋陣法!”
而後隋離飛身迎上了那魔使的投影。
男人的身上爆出了極強的威壓,硬扛住了投影的威壓,二人靈力相撞,頓時地動山搖。
季垣死死咬住了後槽牙。
此人不愧是修真第一大宗的首席弟子,竟是看都沒將他看在眼裡……
季垣胸中妒意與怒意混作一處,他反手一揮,魔藤飛了出去,竟是貫穿了一個伏羲宗弟子的身軀。
三長老眉心一皺,也顧不上去拉隋離了,他厲聲喝道:“便是你帶走了烏姑娘?你修的是木靈根?雕蟲小技,也敢在我跟前賣弄!”
季垣狠狠吐了口氣,冷笑道:“木靈根?原來伏羲宗的人也這樣沒見過世面嗎?”
三長老大怒,心想你他媽的一個人販子,拐老子師侄的媳婦兒,老子沒扒了你的皮都是對得起你了!
三長老也不留手,大乘修士的威壓登時釋放了出來。
季垣眼見隋離與那虛影鬥在一處。
明明不是與他過招,但他也憋住了這一口氣。隋離不收手,他也不收手。誰後退一步,仿佛都是情敵跟前的孬種。
季垣口中連吐兩口鮮血,可那魔藤見血更長,揮舞起來的力道更強勁了。
他連忙驅動先前空境道人教他的功法,連連從金丹前期突破至後期,再入元嬰。
連閉關也不需要。
三長老見此情景,震驚地瞪大了眼:“你練的是什麽魔功?”
季垣胸中有了一絲暢快。
他在這個世界舉步維艱,時時刻刻都仿佛在刀尖上走。伏羲宗不是很厲害嗎?原來伏羲宗見了他如今模樣,也要震驚啊?
季垣身後甩出兩條魔藤,攀住周圍能攀住的人,穿過他們的皮膚,吸食血肉。
他的臉色漸漸由白轉紅。
他笑道:“我為何不能帶走烏晶晶呢?她本是我的未婚妻,我一路尋她至此。我還不曾問過你們伏羲宗,為何要扣下她?就因為她儲物袋中有無數古劍嗎?原來你宗也不過是些見利失義之輩!如隋離者,也不過是見色奪妻之徒!”
三長老被他氣得夠嗆:“胡說八道!”
此時一道黑影落入了山谷間。
那黑影人未至,抬手便先打出了一掌,那一掌掀動風雲。
想是投影的本尊到了。
隋離厲聲道:“躲開!”
隨即撐起了他的結界抵擋,結界一擋即裂開了細細的紋路。
不出三長老所料,此人果真是渡劫期。
魔族修煉功法有異,同是大乘期也遠勝其他正派修士,何況是渡劫期?
“魔使大人!魔使大人救救我們!”低階邪修以為來了救星,忙在地上匍匐呐喊。
三長老聞聲,心下更是驚異。
一個魔使便是如此厲害,那魔尊呢?
魔界何時到了這等地步了?
三長老不敢耽擱,一邊祭出法寶,一邊試圖傳信回宗門。
獨隋離面色不改。
陽九陽十返身要來幫他,他還道:“去尋陣法。”
陽九陽十張張嘴,只能聽了他的話,去尋主殿之下可有隱藏的陣法。
大師哥定是懷疑,那宗主帶著烏姑娘從什麽陣法溜走了吧?
這一戰日月無光。
足足持續了兩個時辰。
季垣吐血不止,幾乎是憋著最後一口氣。
他恍惚間抬眸望去,只見那位隋離道君也是發絲散亂,以一人之力與魔使相抗。
魔使通身都罩在一件黑色袍子間。
他衣衫整齊,絲毫不亂。
身上一道白光,擴大成巨大的半圓。
隋離身上的白光與之相襯下,便顯得小了許多。
可隋離依舊沒有要後退之意。
修仙修的是什麽?
本就是逆天而行。
隋離緩緩一眨眼。
天邊突地烏雲密布,一道天雷驟然落下,眾人隻覺得喉中窒息,喘都喘不上氣。
等伏羲宗中大長老、二長老、四長老攜弟子,悉數趕至此地時,見到便是又無數渡劫天雷落下。
天雷每一道都如碗口般粗,其中還混著紫色的閃電之力。
威嚴、可怖。
可無數粗壯的天雷柱間。
隋離一身血衣,屹立不倒,他竟在與渡劫期修士的打鬥之間,再度提升了境界。
大長老震顫道:“他果真是修真天才……”
三長老都快氣瘋了,回頭喊道:“別發呆了,先把這狗日的要和隋離師侄搶老婆的拿下!他身上長的藤蔓,好他媽的離奇!”
大家一愣。
不知是先關注那句狗日的,還是要和隋離師侄搶老婆誰這麽大膽,還是……啊?隋離有老婆???
……
隋離猜的不錯。
當時宗主抓住烏晶晶,又擊塌大殿,其實只是為了方便帶著烏晶晶先從陣法跑路而已。
宗主坐在山坡上,展開了手中的竹簡。
竹簡上刻了無數姓名。
他眼睜睜地瞧著那些名字,一個又一個從竹簡上消失,直到空白一片,隻余最上頭三個字,苗楓於。
那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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