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期則迎來九九天劫。
而隋離從融合期開始,就在挨雷劈了。
就這麽一直劈到金丹期,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他在修煉時,竟然引來了只有渡劫期才會經歷的九重天雷。
天雷落下,隋離渾身筋骨盡碎,意識湮滅。
他也不知道自己經過了多久,方才得來了這一縷清醒。
“阿俏,你且忙去罷,我給他擦臉。”那少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似是就在他的耳邊。
阿俏應聲去了。
能聽得見木門關上的“吱呀”聲。
過了會兒,隋離感覺到有什麽輕輕落在了面龐上,濡濕、冰涼。
……那少女在給他擦臉?
隨著對方的動作,隋離離家出走的觸覺也慢慢變得清晰了。
到後面,他甚至能感覺到那冰涼水意裡,蘊含的點點靈氣。
少是少了些,但聊勝於無。
慢慢地,隋離甚至能感覺到,他枕的玄冰石和神仙木上面,也正逸散著點點靈氣。
這些靈氣被他的軀體瘋狂納入,半點也不剩下。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四五天。
終於,隋離的識海有了複蘇的跡象,哪怕他不睜開雙眼,也能通過靈識看清外界的一切。
“呼……”
那是微風輕拂過耳畔的聲音。
隋離的靈識剛一抬,就被驚了一跳。
一個纖纖少女,正趴在他的床榻邊,百無聊賴地吹著氣,他垂在床榻邊的發絲也就輕輕往上揚了揚。
那少女生得五官精致,發髻間的金蝶顫顫欲飛。
宗門中的女修士,從沒有哪個敢趴在他床頭的。
他更從她的身上嗅見了妖氣!
這竟然是一隻小妖怪!
一隻小妖怪也敢將他撿回來。
難道這小妖怪的妖力低微到,連他是個修士也察覺不出來嗎?
少女此時全然不知他已經清醒了,還抬了抬臉,歎氣道:“怎麽擦了好幾日了,臉也還是黑的呢?”
是說他?
隋離一頓。
他身上留下的,都是雷擊傷,又並非是煙熏黑的,自然擦不去。
就在此時,隋離領子一緊。
那少女竟是扒住了他的衣領,往下拽了拽:“我瞧瞧,身上也擦不乾淨麽?”
隋離頓時一僵,瞬時動了殺心。
他在宗門裡是大師兄,師尊之下以他為尊,哪裡有人膽敢這樣來扒他的衣裳?更何況是妖?
少女對他的殺意也渾然不覺,她捏了塊帕子,慢吞吞擦起了他的脖頸。
她大抵是見男子見得少,對他的軀體好奇不已,擦到半途便停了下來,轉而翹起一根手指,摸了摸他的喉結。
“大些。”她道。
隋離:“……”
什麽大些?
少女摸完,便又向下而去,擦起了他的胸膛。
這小妖怪大抵天性懶散,擦了沒一會兒,便丟開了帕子,連連搖頭道:“罷了罷了,擦不白了。”
他以為她放棄了。
等了會兒,少女卻又突地趴了下來,鼻尖輕動,道:“可是卻香得很……”
男子身上自然是無香的。
隋離很清楚她說的“香”是什麽。
修仙之人的血肉,於大妖來說,本就是大補的佳品。
光是吸上兩口靈氣,都足夠叫妖怪醉倒幾日了。
可如今連小妖怪也敢覬覦他的血肉了?也不怕活活將她撐得死無全屍?
“夫君。”小妖怪突地脆生生地道。
夫君?!
風吹過,木門被吹得“吱呀”作響。
這間古樸的屋子除卻他和一個小妖怪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隋離頓了片刻,才敢確認,這小妖怪喊的正是他。
他如何成了她的夫君?簡直滑稽又荒謬!
敢搶了修士回家作壓寨夫君……這小妖怪是瘋了?她不怕死嗎?
“夫君還未喝喜酒呢,要嘗一嘗麽?且只剩下半壇子了。你若喝幾口,沒準能醒得快一些。”小妖怪不等他答,便轉身去抱了酒來。
而後她用手指蘸了些,便一下按在了隋離的唇上。
隋離的唇是冰涼的。
小妖怪的指尖倒是熱的,一挨上去,還止不住地抖了下。
然後才把那些酒水一點點塗在了他的唇瓣上。
“這樣應當不會嗆死吧?”小妖怪喃喃道。
雖然知曉了她一點一點地塗,是為了不嗆死他。但隋離還是有種極怪異的感覺。
妖怪的花招果然多。
哪裡像是在喂他酒。
倒像是在……百般挑-逗。
隋離的眉心跳了跳,心下更冷。
只是烏晶晶並未注意到這般細節,她的性子耐不住枯燥,塗了沒多久就撒手不幹了。
隋離也就是這時候,才終於品出來那酒水是什麽酒。
他的味覺仍在失蹤中。
但酒水裡的靈氣的特性,卻是極容易分辨的。
此乃玉髓酒。
在他的宗門裡並不稀奇,畢竟他的宗門是第一大宗。可放在其他修真門派中,此物卻是隻供給出色的內門弟子的,一人也隻得一壇。
畢竟它再便宜,也要數百靈石一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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