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最後一個字,隋離都還沒吐出來。
烏晶晶搖了搖頭:“不成了。”
隋離將余下的聲音咽了回去,轉聲道:“為什麽?”
“因為現在我們的父親都是辛敖啊……因為於世俗不合啊,那個會……會挨雷劈,對,就是挨雷劈。”
“……”
在這個世界當了十幾年的人,小妖怪已經學了不少人的倫-理道德了。
隋離過去對她動不動叫“夫君”,動不動翻窗鑽被窩,還要摟來抱去,天真爛漫總將和他生小狐狸掛嘴邊的行徑很是頭疼,致力於教導她倫-理道德,但卻始終不能成。
現在成是成了……
隋離更頭疼了。
隋離按了按額角。
聽見跟前的小妖怪滿不在乎地將話頭又拐回到了葉芷君的身上,仿佛現在當真對什麽結侶大典半點也不感興趣了。
“那怎麽辦呢?那怎麽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大師姐呢?”烏晶晶問。
“她的雙眼能穿破皮囊,看見皮囊之下的靈魂。你未必認得出她,但她一定認得出你我。”隋離頓了下,“你若想試一試她,不妨念一段伏羲宗的功法要訣給她聽……”
“可我不知道伏羲宗的功法要訣啊。”
“我教你。”
“哦,這個不應當是伏羲宗不外傳的機密嗎?我也能聽嗎?”
隋離盯著小妖怪,喉頭滾了滾,低聲道:“嗯,家屬能聽。”
“噢……”誰曉得不學無術的小妖怪慢吞吞地又擠出來一個問句,“家屬是什麽意思?”
隋離:“……”“《管子》中提及凡過黨,在其家屬。便是指家眷之意。”
“噢……”小妖怪再度把語調拉得長長的,“我知曉了,因為我是你的妻子,所以伏羲宗的東西我也都能學,是嗎?”
隋離眼皮一跳,喉頭一緊。
妻子。
這小妖怪現在又曉得說這樣的話了?
“那你教我吧。”烏晶晶嘀嘀咕咕地說著,“啊,等等,要教我短一些的。長了我記不住。”
“……”“我默給你罷,記不住了,自個兒瞧一瞧。”隋離道。
烏晶晶認認真真地想了下:“那……有生僻字的也不要,長得太複雜的字也不好。”
隋離:“……”
小妖怪的學習路還長著啊。
因為宮人們都屏退了的緣故,隋離還得自己磨墨,自己洗筆。
烏晶晶一邊看他動作,一邊道:“教我這個好。本來我都打算去請大師姐摸一摸我的屁股的……”
隋離:“……?”
隋離的表情崩裂了些許,最後勉強從喉中擠出二字:“什麽?”
小妖怪一點也不臉紅,她道:“在伏羲宗的時候,我總覺得她盯著我的尾巴瞧,但你們說她天生眼盲,我還以為是我的感覺出了錯。你方才說她能看穿皮囊,那興許是看出了我的原形了,她就是盯著我的尾巴呢!還有還有,我進花緣鏡的時候,她也偷偷地摸我了……我感覺到了!
“如果是大師姐的話,我撅起屁股,她一定會很想摸我的尾巴吧……”
隋離:“…………”
隋離冷硬地道:“她不想。”
“你怎麽知道她不想呢?”烏晶晶問。
她盯著他,又問:“你愛摸我的屁股嗎?”
隋離喉頭一哽。
“你也愛摸啊。你還愛摸我的耳朵,還有我的爪子……”
隋離抬手按住了她的唇,免得這小妖怪再說出什麽一發不可收拾的話。
烏晶晶慢吞吞地眨了下眼,被他捂住嘴一點也不生氣。
她扭了扭腦袋,示意他松手。
隋離挪開一根手指,露出了一條縫兒。
誰知道小妖怪理直氣壯地道:“你還愛摸我的嘴巴!”
另一廂,楚侯帶著兒子面見了太初皇帝。
辛敖膝下遲遲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但楚侯卻是子嗣豐盈。
他今日帶來的是自己的第七個兒子,這是長得最不像他的一個孩子。他帶著這個孩子來,今日隻做一件事,那便是……
“那日府中舉宴,子規見帝姬一面,對帝姬玉容念念不敢忘……”
楚侯是大著膽子來為自己兒子求娶的。
他知道帝姬並非是辛敖的親女兒。
但帝姬的地位,和她身上的象征,已經超越了一切。將來辛敖若是孤零零地去了,那肯定是誰娶了帝姬,誰就能做新皇帝。
若是辛敖不願意也沒關系。
辛敖大發雷霆之下,一刀砍死了他的兒子,他也半點不會心疼。
到那時,他便走另一條路了——經此一事,辛敖更會坐實暴君之名,他便從中有利可圖。
白虎殿中,渾然不知的烏晶晶打了個呵欠,眼角泛出一點淚花,眼下點綴一點粉色,便有種說不出的盈盈姿態。
“癢。”烏晶晶皺起鼻子道。
而隋離冷酷無情地按住了她,提筆卻是將那些功法要訣寫在了她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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