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婚姻是籠子,那麽,它將她關了起來,也將他變成了已經不再是徐朝宗的一個陌生人。
飲品上來的速度很快,她喝了一口檸檬紅茶。
冰冰涼涼的從喉嚨處開始,很快地身體的溫度也降了下來。
檸檬紅茶沒那麽甜,有一點酸,有一點茶味的澀,恰到好處。
徐朝宗還是不太愛喝這樣的飲品,他手邊只有一杯溫水,偶爾側過頭看她,卻發現她那杯冷飲的吸管上有一些淡淡的口紅痕跡。
他幾乎出神地看著。
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狼狽地偏過頭,想要喝幾口水來轉移注意力,卻喝得太急,一不小心被嗆到。
還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孟聽雨被這壓抑不止的咳嗽聲嚇到,趕忙看向他,徐朝宗已經背過身,彎腰在咳嗽。
“你怎麽了?”孟聽雨自然而然地起身過去,見他咳成這樣,下意識地伸手去給他拍背。
她的手剛觸碰到他的脊背。
兩人皆是一愣。
徐朝宗幾乎是一瞬間就繃緊了,她觸碰到的,即便是隔著襯衫的那一塊,也開始如過敏般發麻。
孟聽雨卻是怔住。
因為她能感覺到,他比起她記憶中要瘦削了些,尤其是當他此刻彎腰時,觸感非常明顯。
徐朝宗不敢回頭,忙伸手擺了擺,一邊咳一邊費勁地解釋,“沒事,我沒事。”
孟聽雨這才收回了手。
他後來雖然不咳了,但臉頰還是泛紅,見狀,她提醒道:“你可以把最上面的扣子解開,這樣呼吸也順暢些。”
這是他的一個習慣。
穿襯衫,總是一絲不苟到要將頂端的扣子也都系上。
當然有時候習慣也沒有那麽重要,當她發號施令時。
徐朝宗沒猶豫,抬手,解開了第一顆扣子。
隨著這一動作,他的喉結也滾動了一下,孟聽雨目光一頓,移開了視線。
服務員端菜過來。
兩人點的還是前世愛吃的菜,徐朝宗似是不經意地提起,“什麽時候走?”
“下個月月初。已經聯系好了,跟幾個同學合租公寓,感覺會是很特別很新奇的體驗。”
“挺好的。”他又笑著看她,“我跟老王還有殷明也說好了,他們留在這邊,我應該在你走後,也會去深市那邊。你知道,我以前就有些為難,不知道是要留下來,還是要去深市。不過在那邊也不會呆很久,可能就一年半載,但我也想過去看看。”
“哎?”孟聽雨詫異地抬起頭。
“最近有時候也會在想這個問題。如果那時候我去了深市,會不會情況跟結局也不一樣。”徐朝宗眉目沉靜地訴說著自己的猜測,“也許我會提前知道分離是什麽滋味。”
孟聽雨失笑,“你怎麽總是想如果。”
“據說這是人老了的顯著特征之一。”徐朝宗說。
“什麽。你現在才二十一歲。”
徐朝宗悄悄地壓低聲音,“按照年齡來算,我應該是快四十了,確實不年輕。”
“打住。”孟聽雨做了個停止的手勢,面無表情地說,“不要說年齡這個話題了,我也不打算跟你討論。”
“總之,我想過去看看,反正你也沒在這裡。感覺也沒多大的意思。”徐朝宗伸了個懶腰,“想給自己找點有意思的事去做,不然我怕我會時不時地想飛去英國。”
“對了,我應該可以作為遊客偶爾去一次吧?”徐朝宗跟她商量,“放心,不會太頻繁,可能就去個一兩次。”
孟聽雨將盤子裡的胡蘿卜挑出來。
徐朝宗動作熟稔地去接。
“只要那邊沒有限制你出境入境。”
徐朝宗聞言肩膀一松,“我是合法公民。”
吃完飯後,徐朝宗將她送到附近的地鐵站,他突然叫住了她,深邃的目光凝視著她被風吹亂的頭髮,“聽雨,謝謝你。”
謝什麽呢?
謝你曾經愛過我這樣一個人。
謝你最後在我不再是我時,仍然堅持做你自己。
將圓滿留給了我。
孟聽雨在春暖花開時去了國外,開始了一段新生活。
比她想象中要難,但也比想象中要精彩。
她跟幾個同學互相關照,很快地就適應了學習節奏,新同學還有老師們都很友好,她也認識了很多朋友,每天忙碌且開心。
原來這是另一個看世界的角度。
她的房間裡擺著一個精致小巧的地球儀。
朋友過來找她玩,問她這是什麽。
“祝福。”她回頭看了一眼,天氣還不錯,屋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了地球儀上,“是一個我很喜歡的祝福。”
兜兜轉轉,這個祝福最後回到了她的身上。
來到英國後,孟聽雨跟盛韜的聯系也比以前多了,盛韜很關心她,在她剛來的時候,就給她發來了很多注意事項,傳授她該怎麽最快融入到新集體的經驗。
可能受環境影響,盛韜現在比以前更自信從容。
趁著假期,他放下了手中的事,乘坐快十個小時的飛機過來,當然不是特意來找她。
時隔兩年多再見到盛韜,孟聽雨一開始還沒認出來,盛韜的膚色黑了些,不變的是,他在見到她時,還是未語先笑,笑起來還是跟從前一樣,炙熱又真誠。明明也習慣了西方這邊打招呼的方式,卻在伸手的那一瞬間,又膽怯地收了回來,千言萬語化為一句,“聽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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