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晏手指在被褥下緊緊攥著被單,被單因為過大的力而褶皺了起來。
沈町眨了眨眼,她很快將視線從那片燒傷的地方挪開,絲毫沒有過多的在意。
她伸出手碰了碰那片淤青,抬眸睨了一眼許斯晏:“你看吧,都摔出淤青來了。”
許斯晏緩緩掀起眼皮。
女孩的眼裡溢滿了擔憂和責備,絲毫沒有一絲一毫嫌惡。
就好像那片被燒傷的地方她並沒有看見一樣。
男人薄唇輕啟:“......你...”
你不嫌棄嗎?
那片醜陋的傷疤。
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沈町伸出手,用掌心揉了揉那塊淤青。
許斯晏看了她一眼:“過幾天就好了,我不會疼。”
沈町拒絕,瞪了他一眼:“那又怎麽了?我一視同仁好嗎?”
許斯晏這才沒有再說話。
其實沈町看到那片傷疤的時候,驚愕了一瞬間。
但絕對不是因為嫌棄和討厭。
劇情裡介紹過,許斯晏是因為一場倉庫爆發的火災才會導致雙腿殘疾。
留下疤痕是很正常的。
她只有些惋惜和心疼。
幸好許斯晏不像她這麽愛美,不然肯定心裡難受死啦。
沈町揉捏著許斯晏膝蓋那一塊的皮膚,她不得不再次感歎,許斯晏皮膚真好啊。
連膝蓋這種容易滋生皮膚角質的地方,他都這麽光滑細膩。
她嘴角抽了抽,問道:“許斯晏,你皮膚怎麽這麽好?”
許斯晏眉梢輕挑,由著她捏著自己腿部的皮膚:“嗯?”
沈町睨了他一眼:“老實交代。”
許斯晏剛剛陰沉的心情忽然間的就消逝了,他難得有閑心和沈町開玩笑:“多吃點清淡的吧。”
沈町瞪大雙眼:“我....”
讓她多吃清淡的?
做夢吧。
重口味表示做不到。
她笑了笑:“那還是算了,我覺得我也挺天生麗質的。”
許斯晏沒再說話,沈町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看向身旁的男人,道:“許斯晏。”
許斯晏:“嗯。”
沈町躊躇著自己的措辭:“你就沒想過,再想想辦法治好自己的腿嗎?”
許斯晏沉吟片刻,才道:“治不好了。”
沈町看他,手下的動作一頓:“就這麽肯定嗎?”
許斯晏無聲點了點頭,他伸出手,將自己的褲腿又往上扯了些,扯過了膝蓋的位置。
他白皙的大腿處,有幾道很明顯的刀疤,看上去有些滲人。
他垂眸,道:“這都是做手術留下來的。”
沈町被驚訝到了,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
這麽多道疤,那他是做了多少次手術啊?
不對。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周帆跟她說的那些話。
許斯晏的父親為了治好許斯晏,幾乎是什麽法子都試過了。
李叔說許斯晏身體不好,外加上許斯晏那時不時的神經抽痛,大概都是手術做的次數太多,而留下的後遺症。
許斯晏的身體,也許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她嘴角往下耷拉了一下,很遺憾的點了點頭。
隨後又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看向許斯晏,笑著說:“沒關系,我們不能這麽沮喪。”
她道:“我每天幫你按摩雙腿吧?說不定可以疏絡神經呢?”
許斯晏搖了搖頭,柔和的昏黃色夜燈落在他的臉上,半明半昧,他微闔著眼:“沒用的。”
沈町不喜歡他這副早就認定自己是生是死的樣子,她急忙道“呸呸呸。”
她伸出手捂住許斯晏的嘴,搖了搖頭:“你趕緊呸呸呸。”
“不管怎麽樣,都不可以放棄希望的呀。”
沈町笑了笑,她伸出手揉捏著男人僵硬的腿部肌肉,笑著說:“做手術不行,我們就換個辦法唄。”
女孩的笑容恬靜,她圓潤的雙眸中點綴著星星點點,逐漸亮起。
她滿懷期待,好像在發著光一樣。
許斯晏有的時候會覺得,沈町和這個家格格不入。
不是她不配。
是她給人感覺不一樣。
她充滿希望,任何事情都不會打倒她。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
許斯晏拗不過她,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蹙著眉點了點頭。
沈町見他一臉不情願的樣子,有些不滿:“幹嘛啦,覺得我按摩技術不好唄?”
“欸你今天挺累的吧?我幫你捏捏肩吧?讓你提前體驗一下。”
許斯晏忙了一晚上,已經很累了,他揉了揉自己不斷跳動的太陽穴:“不用了。”
沈町:“不行,讓你瞧不起我,我今天非要讓你見見我的本事。”
許斯晏:“.......”
我何時瞧不起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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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町難得早起了一次。
管家出門辦事兒去了,她便通知了別墅內所有的人來布置生日的場地。
她還特地囑咐了這些傭人,不能告訴管家是再為他辦生日會。
沈町自從來了許家,吃住穿行都是管家在管,他什麽都沒有苛待過,甚至一直在幫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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