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覺得巧,剛剛周帆才問他藥吃完了沒有,他下一瞬就發病了。
空蕩靜默的房間裡時不時傳來了男人隱忍至極的咳嗽聲,下一秒,房間的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打開。
“許斯晏,我們明天幾點出.....”沈町走近房間,剛踏進去,她的腳步就頓住了。
輪椅上的男人眉頭緊蹙,闔著眼,皮膚慘白,汗珠不斷順著額間往下滑,顯然狀態不是很對勁。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急忙走到他的面前,見他眼尾猩紅,不斷地喘著粗氣,似乎在忍著什麽極其痛苦的事情。
“許斯晏,你還好嗎?”沈町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也不是很懂,但她能看得出來許斯晏現在很難受,她都快急死了。
沒等到他的回答,她就急忙拿出手機,想給管家打電話:“你..你等我一會,我馬上給李叔打電話,讓他帶你去醫院。”
她剛拿出手機,手就被眼前的男人握住,他的指尖泛白,掌心全是冷汗,不斷地發顫,他艱難地從嘴裡吐出一個字:“我的手機在辦公桌上,打電話給周帆。”
沈町不知道周帆是誰,但她不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麽辦,也只能聽從許斯晏的,她走到辦公桌那邊,拿起上面許斯晏的手機。
居然沒有密碼鎖,一下子就被她打開了。
她打開聯系人,發現這個周帆剛剛還和許斯晏通話過,她沒有多想,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對方過了十幾秒才接,剛接通,他的聲音有些疲倦,似乎剛處理完一件很棘手的事情,道:“喂,怎麽了?”
“你現在有時間嗎?許斯晏他.....”
她話還沒說完,對方就好像料到了是什麽樣的情況,他那兒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似乎在快速的往外面跑,他聲音帶著喘:“馬上到。”
許斯晏一般性不給他打電話,都是他主動給他打,偶爾打一次,只有那麽一種情況。
話音剛落,電話就被掛斷了。
沈町將手機放在一邊,她走到許斯晏的面前蹲下,他因為緊繃著身體,包裹著白色繃帶的手都在往外滲著血,她一把握住他的手,輕聲問:“許斯晏,他馬上就來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許斯晏臉上的表情似乎比剛才收斂了一些,看起來不那麽痛苦了,但他不斷顫抖的身體卻告訴她,他不禁沒有緩和,甚至情況還在加重。
許斯晏深呼了一口氣,他狹長的雙眸倒映著女孩的模樣,他緩緩開口,聲音透著安心感:“我沒事。”
操,他們這個年紀的男人都這麽喜歡逞強嗎,明明都快疼死了,還說沒事。
她只能一直握著許斯晏的手,陪在他的身邊。
.......
周帆來的很快,十幾分鍾過後,她就來到了別墅樓下。
他急匆匆的跑了上來,連鞋子都沒換,風塵仆仆的衝進了許斯晏的房間。
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瓶藥丟給了沈町,因為跑的太極,上起步接下氣的:“把這個給他吃下。”
沈町聞言急忙喊人去燒了水,隨後打開了瓶蓋,問他:“幾顆?”
“九顆。”
這麽多?
她感到有些意外,但情況緊急,還是聽他的話,倒了九顆出來,遞到了許斯晏的嘴邊,就著溫水喂他喝了下去。
過了約莫十幾分鍾,他的呼吸才逐漸平緩了下來,身體的痙攣也停止了。
沈町見他情況好轉,這才有機會打量著手裡的止疼藥,這個止疼藥很眼熟,好像是她上次給許斯晏包扎手上的傷口的時候,不小心弄倒的那一瓶。
她記得當時還剩下一點點,現在這個叫周帆的又拿來了一瓶,應該是吃完了。
也就是說,這短短的幾天之內,他已經發病過一次了。
她以前在上大學的時候,曾經聽學醫的同學說過,由神經損傷引起的疼痛和普通的皮肉疼痛不一樣,她們用了很貼切的一個成語——生不如死。
周帆喘著粗氣,過了好久才緩和了過來,他上下打量著沈町,已經猜到了為什麽是沈町給他打的電話,他笑了笑,調侃道:“許斯晏,要沒你這未婚妻,你估計今天晚上都安生不了了吧?”
許斯晏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他拿起一塊濕巾,擦拭著臉上和脖子上的冷汗。
他的膚色很白,是有些病態的白,眉眼深邃,蝶翼般的睫毛覆蓋下來,鼻骨高挺,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側,他就像個書裡形容的病弱美人一樣。
難以想象,這麽個外表看起來羸弱的人,居然是手段狠戾的商業大佬。
他沒有搭理周帆的調侃,而是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町,她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氣,他淡淡問道:“嚇著你了嗎?”
沈町心說卻是嚇到了,她剛剛都差點以為他要死了。
但她只是搖搖頭,因為剛剛著急忙慌的,發絲有些凌亂:“沒關系,你還疼嗎?”
“不疼了。”
周帆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眉來眼去的,他無端吃了一口狗糧,覺得自己突然有點多余。
他想到了什麽,臉色嚴肅了起來,指了指沈町,說道:“你跟我來一下吧?”
沈町以為他有東西要囑咐,跟著他來到了房間外。
“許斯晏最近一段時間,發病頻繁嗎?”他開門見山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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