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太太孟慧蘭卻是哽咽道:“當時敵軍來襲, 上面領導要我們立即轉移。為了轉移人質, 我們必須要先去引開敵軍, 誰知在中途我們被偷襲, 隻得將兩個雙胞胎兒子藏在草叢裡, 我們去引開敵軍。”
“誰知道,等我們走後,第二波敵軍又來了,老二,也就是敬軍他一向懂事,又打小就聰明,知道兩人都躲著肯定是會被刺死。他就主,主動暴露跑開了……”
宋老太太孟慧蘭一邊說一邊哭,真的是壓在胸腔裡的淚水一波波滾落出來。
這麽多年的壓著的傷口,早就在裡面潰爛流膿了,只是表面上有新鮮的肉長起來了。
在外頭看,好似好好的,可是這個傷口是真的每一次思念,每一個夜晚都疼的。
她不止一次地想,她當時違抗命令,帶著孩子走,會不會保下孩子的命?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軍人令行禁止都是有規定的,孩子還活著,就是上天對他們最好最好的禮物了。
這後邊的情況也就能接起來了,作為兄長的宋父將生的機會給了弟弟,主動暴露去引開敵軍了。
他一個奶娃娃,沒被一刀刺死,真的是命大。
出了這麽多血還能活著,也得虧宋家的特殊體質。
“我們來,也不是為搶人,敬軍是你們養大的,他就是你們一輩子的孩子。”
宋老太太孟慧蘭說完,又結結實實給他們鞠了一躬,聲音多了一絲沙聲了:
“我們來,只是來表達感謝的,謝謝你們救下了我兒子,也謝謝你們將他養得這麽好。”
她聲音頓了頓,看了看屋裡另外幾人,才道:“你們有什麽我們能做的,都可以說。對我們而言,做什麽感謝你們都不為過。”
此時書房裡,其實也就兩邊的父母,首都這邊有個宋晉民。
而宋家村這邊,除了宋父夫妻外,就是宋二叔和宋三叔,兩人小時候就是跟著兄長一起長大的,對他是有兩分真感情的。
這個時候也不會去拖他後腿,要給他們安排工作什麽的,到是一直安靜著聽,一句話都沒吭聲。
宋家村宋老爺子宋建軍聽了解釋,倒是能理解老首長了,尤其是戰火歲月過來的,戰場上的殘酷,分別算什麽,能活下來都是萬幸。
他對老首長不責怪了後,就十分和善了,他當了大隊長幾十年,如今都退休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他想的是很通透的。
只要後代真有出息,真需要機會,老大宋敬軍能不給他兄弟的後人機會?
主要還是要自己爭氣,孩子養好,哪裡會缺機會?
老爺子宋建軍道:“謝老首長記掛,除了老大建軍,我就兩個孩子,如今老二做著村裡大隊長,是一個大隊幹部。”
他說話時,真的挺自豪的,也不覺得基層幹部哪裡不好。
首都宋老爺子宋寧軍到是很意外,他頭一次見到這種沒有企圖心的。
不過這樣剛剛好,這樣才能養出兒子和孫子那樣的孩子,十分有氣節,不卑不亢。
就為這兩個,他都都不可能不報恩,於是等了頓,他問:“老三呢?”
一說起老三,宋建軍那蒼老但是十分有神的臉上都是笑意:
“說起老三,以前他一直遊手好閑。還是菁菁提議開個廠子,他在改革開放前兩年就當著代理廠長,如今也管理的不錯。”
葉蔓菁在隨軍,她更多東西都是理論,真正去落實還需要人,這個時候宋三叔就頂上去了。
沒成想,他平時就不太愛乾活,性子也嬉皮笑臉的,嘴巴還特別厲害,真沒想到他還能將村裡的廠子做得有聲有色。
宋老爺子宋建軍是真高興。
宋三叔被說的臉有點熱,他親爹要誇就誇他將廠子建設起來不就成了,幹嘛要提一句前面他遊手好閑?
但是說到共同喜歡的孫媳婦兒葉蔓菁,屋裡居然重新煥發了笑聲,宋建軍道:
“老首長都不必記掛太多,敬軍可以認回去的,就當兩邊多個親戚。咱們都老了,還不知道能看孩子們幾年。”
重點是,宋老爺子不可能讓自己大兒子放著這麽好的關系不要,再怎麽說,父母都是希望兒子越來越好的。
宋家村這邊,宋家二老是真的人不錯。
首都宋老爺子聞言都有點動容,他是有點遺憾,如果兩人早些認識,說不定光景又不止如此。
這個光景就是宋家村宋老爺子可能不會提前轉業,尤其對方人品不錯,兩人都是當兵的,對對方印象都不錯。
他就問,“廠子有遇到什麽困難嗎?”
宋三叔道:“別的困難倒是沒有,就是資金上有點緊張,我們不敢貿然擴大規模,要打成地方特產就不容易。”
這個問題,對宋家來說,還真不難。
宋晉民情緒穩定了很多,他又恢復了冷靜,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現在改革開放,很多國營廠子都需要面臨改革。”
改革?
眾人都聽得一愣,那是什麽樣的改革?
其實現在都已經開始了,宋晉民馬上要晉升,也面臨兩個方向的選擇,一個是留在帝都往上走,一個是調去鵬城特區往上走。
總歸都是到了升的時候了。
對經濟形式和政策把控,他比很多人都要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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