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拿著那玉佩,一副當場就要賣錢的模樣。
老頭身不由己地飄在她身後,殺豬似的嚎了起來:“救命啊!拐賣人口!”
宋南時被他吵的耳朵疼,恨不得再把他扔回去。
就在這時,背後一個聲音傳來:“道友請留步。”
宋南時一頓。
那老頭當即就振奮了起來,連忙道:“江寂!救我救我!這女娃子要拿我賣二十靈石!”
宋南時轉過頭,就見一眉目凌厲的黑衣青年站在自己身後,正是她那幾年沒見面的大師兄。
老頭還在嚎,青年卻理都沒理他,看到宋南時的臉,怔了片刻,試探問道:“道友可是無量宗弟子?”
宋南時:“……”是,還是你師妹呢。
他明顯是沒認出來自己。
不過也屬實正常。
他們這一門,上到師尊下到師妹,關系都不怎麽親密,相當於頂著同門頭銜的陌生人。
比如宋南時,她十七年來見了師尊不到十七次。
而她拜師時,大師兄還有滅門之仇,十七年裡有十年都在閉關,剩下幾年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哪有功夫關注自己多了個師妹還是少了個師妹。
等她稍微大一些,大師兄開啟遊歷模式。
他們上次見面宋南時才十三,是個瘦巴巴沒張開的小丫頭。
四年前的宋南時和四年後的宋南時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判若兩人。
宋南時沒工夫和他玩“你猜我猜”的遊戲,直接道:“我是宋南時。”
江寂一愣。
片刻之後,他遲疑道:“是……三師妹?”
宋南時頷首:“大師兄。”
兩個人互相叫了名字,默默對視片刻,都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十七年裡,他們說過的話加在一起可能都沒有十七句。
江寂看著宋南時。
宋南時看著江寂。
旁邊的老頭讀不懂空氣,聲嘶力竭的嘶吼著“拐賣人口”,讓兩個都能聽見他但強行假裝聽不見的人很尷尬。
到此時,宋南時才對今天簽文上那句“不宜出行”有了深刻的認知。
眼看著江寂不著痕跡的看著她手裡的玉佩,一旁的老頭嚎的又實在煩人,宋南時決定主動結束鬧劇。
她語氣真誠:“大師兄,吃了沒?”
江寂被問的懵了一下。
他“啊”了一聲,茫然道:“吃、吃了?”
宋南時滿意點頭,循序善誘:“我也吃了,正準備下山呢。”
她開了話頭,老頭又在一旁大喊“救命”,江寂終於想起了自己是要幹什麽,硬著頭皮寒暄道:“師妹下山是要做什麽?”
宋南時一邊想這寒暄寒的可真硬,一邊聽著老頭絮絮叨叨告狀。
她順手就拋了拋手裡的玉佩,拋的老頭不由自主的上下顛簸。
宋南時雲淡風輕:“賣個東西。”
老頭:“……”
他怒吼:“你還不信我!她要把我賣了!她狼子野心!”
宋南時本來沒想賣了他,這時候真想了。
江寂一時沉默。
他和人鬥法誤丟了玉佩,找了兩天終於找到這裡,誰知道先被人撿了。
如果是普通玉佩也就罷了,但是……
她都說要賣玉佩了,這個時候再說玉佩是自己的難免尷尬,江寂只能硬著頭皮道:“師妹,你這玉佩我很是喜歡,師妹能否割愛,賣給我如何。”
宋南時又拋了拋玉佩,笑眯眯問道:“哦?師兄準備出多少靈石?”
江寂想起了老頭的“二十靈石”。
他斟酌片刻,試探道:“六十靈石?”
宋南時不顧老頭不可置信的“我就值六十靈石”,道:“成交。”
她乾脆利落的把玉佩扔到他懷裡。
江寂沒成想這麽順利,手忙腳亂的取靈石。
錢貨兩清,他這才松了口氣。
這時,宋南時才道:“哦,其實我下山不是賣玉佩的,這玉佩是我撿來的。”
江寂一愣。
確實,剛剛她說要賣東西,又沒說是要賣玉佩。
“那你……”
宋南時笑眯眯的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瓶養顏丹,真誠道:“我其實是要去賣這養顏丹的,師兄豪爽肯六十靈石買了這玉佩,但我自覺這玉佩還不值這個價錢,這瓶丹藥,就送給師兄吧。”
老頭:“……”
他無能狂怒:“我還不值六十靈石?!”
宋南時一時間神清氣爽。
老頭狂怒之下冷哼道:“好啊!丹師,我倒要看看她能練出什麽好丹藥!”
江寂皺眉:“丹師?但我見過師妹畫符啊,她不是符師嗎?這丹藥許是她從別處得來的?”
宋南時:“……”知道咱倆不熟,但不至於連我幹什麽的都不知道。
老頭催江寂問問,江寂只能硬著頭皮詢問:“三師妹會煉丹?”
宋南時謙虛:“略通。”
江寂茫然:“那畫符?”
宋南時:“也會億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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