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刻意在接近她,但她因為先入為主,也隻以為這只不過是他看出來他們中的話事人是她,和她交流才最優。
一切的前提是,宋南時以為鬼卿的目標是“他們”,他想利用“他們”做什麽。
但要是和江寂說得一樣,他的目標只是“她”呢?
她和“他們”有什麽不一樣,在鬼卿眼裡,“她”有什麽特殊價值?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名字都是藥材的緣故,宋南時下意識地想到了另一個人生第一次讓她感受到了被針對的殊榮的著名藥材,決明子。
宋南時:“???”
她是和藥材有什麽深仇大恨嗎?是不是每一個名字是藥材的都有點看不慣她?
她上輩子炸了藥廠?
哦不對,上輩子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她沒炸過藥廠,要炸也應該是上上輩子。
鬼卿,決明子。
宋南時隱隱意識到了什麽。
但還沒等她深想,前方的隊伍就突然停了下來。
宋南時抬頭,才發現他們說話的時候已經進了山,而他們面前,就是宋南時上次誤入之時,顒鳥進食的那條河。
雲家主的聲音響起。
“再過了這條河,前面就是那些凶獸的棲居地,宋姑娘,裡面可是危險的很,你們要是後悔的話,現在還能回去的。”
看起來十分為他們著想。
但他們這次若是怕了,世家們為他們抬起的偌大名聲反噬,他們怕是今後就再也沒有資格插手中州城的事了。
宋南時便笑了笑,“雲家主不過河嗎?”
雲家主皮笑肉不笑的轉頭,冷聲道:“過河!”
一眾人過了這條滿是屍骨的河。
宋南時幾乎是在河岸邊就覺得不對了。
太安靜了。
宋南時他們上次誤入的時候,被顒鳥滿山遍野的追,稍微露出點兒氣息靈力就會被追捕,那個吹哨控制顒鳥的人出現之後,更是連神識都會被人追蹤,幾乎是無處躲藏。
可是這次,這麽多流露氣味的人,這麽浩浩蕩蕩的動靜,直到現在,沒有一隻顒鳥出現。
雲家主隻道:“沒什麽動靜,看來是被我們嚇怕了。”
宋南時臉上笑著,心裡卻明白的很,以顒鳥那種無底洞似的食欲和胃口,哪怕知道是死,它們也只會想著衝上來啄一口肉再死。
若顒鳥真是他們養的話,那控制顒鳥的人或許就在他們之中,倒也能解釋為什麽顒鳥不出現。
那他們準備怎麽對付自己?這次他們被仙盟拖著,進山的人少了很多,親自動手難免暴露動靜,是準備趁他們松懈的時候再直接放出顒鳥讓他們死在顒鳥手中嗎?
而就像是為了印證宋南時的猜測一般,離開小河沒多久,世家意思意思在山裡找了一個時辰,一無所獲之後,雲家主就直接吩咐就地修整。
他道:“既然一無所獲,那免不得要主動尋找顒鳥的老巢了,先休息一下養足精神。”
宋南時嘴上應和,轉頭卻把所有人都提醒了一遍,讓他們警惕。
但宋南時想著,他們未必會這麽快動手,現如今剛進山不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還正警惕著,不能一擊得手很麻煩,他們既然停下來休息了,約莫是想等他們在休息中放松警惕,或者乾脆就是趁此機會動點手腳讓他們被迫放松警惕再搞一出“顒鳥突襲”。
宋南時已經做好不能讓任何東西入口的準備了,她甚至在儲物戒裡放了十幾個解毒香囊。
宋南時是這麽想的,雲家主也是這麽想的。
現在動手很麻煩。
想殺人滅口的和被殺人滅口的都做好了準備。
但老天像是偏偏要給他們開個玩笑一般,眾人剛修整下來,下一刻,顒鳥的叫聲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
近在咫尺。
鋪天蓋地。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螳螂和蟬,這一刻仿佛都成了別人的獵物。
宋南時豁然抬起頭,只看到短短一瞬間,漫天的顒鳥遮天蔽日。
宋南時一刹那毛骨悚然,這恐懼不止是因為顒鳥,更是因為那出乎意料的“第三人”。
她立刻看向雲家主,雲家主也呆愣了,隨即面色鐵青,看向還毫無防備的子弟們,大吼道:“還愣著幹嘛!拿起劍!”
不是他們乾的。
那這“第三人”是誰?
宋南時幾乎是立刻看向了鬼卿。
鬼卿正狼狽躲藏,似乎也毫無防備。
宋南時還想再看,突然就被人拉了一把,雲止風緊緊攥住她的手腕,臉色鐵青:“你在想什麽,還不……”
話沒說完,漫天的顒鳥沒有給他們任何反應時間的發起了攻擊,雲止風立刻抽劍抵擋,宋南時也定了定神,抽出命盤先凝出了風障。
躲過了一輪攻擊,宋南時回身去找江寂他們,卻發現在那一輪攻擊下,人群早已被衝的四散,所有人都在混戰,自顧不暇,早已沒了師兄師姐他們的身影。
匆忙之中,宋南時只聽到被衝撞開的雲家主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身邊的人:“還沒到時間,為什麽……”
後面的聲音在顒鳥的叫聲中消散。
宋南時轉回頭,深吸一口氣,想和雲止風說什麽,卻見雲止風直接捏了個法決,宋南時便覺得自己的手腕上仿佛綁上了什麽東西,卻並不影響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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