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上車。
宋南時一馬當先地爬了上去。
雲止風跟著上了車。
再坐下時,宋南時本來還有些尷尬,雲止風卻主動開口,起了新的話題。
他問道:“雲家會不會察覺是我們?”
宋南時這才把思緒艱難地拉回來,想了想,道:“雖然我們偽裝的不錯,但是我們來赴宴,轉頭他們的顒鳥就出了問題,我們無論藏的再怎麽好他們也免不了會懷疑我們的。”
“但是。”宋南時冷笑:“四藏山的顒鳥你也看到了,它們越進食就越強大,整座山都被他們吃空了,中州的這群世家要是無法滿足它們的食欲的話……”
雲止風了然:“他們一旦滿足不了顒鳥,顒鳥最近的食物就是中州城,一旦中州城遭殃,世家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損失,所以他們肯定要在顒鳥失去控制之前達成他們不為人知的目的,而達成目的之前肯定要除掉我們。”
宋南時便笑了笑,斂了一下垂到臉頰的頭髮,道:“他們總歸是要我們死的,就看我們無量宗弟子的身份能鎮住他們多久而已。呵,明知道自己控制不住顒鳥還敢把顒鳥放在中州城,也不知道他們是膽大還是愚蠢。”
這次雲止風沒有說話,看了她片刻之後,隻突然道:“我幫你把頭髮挽起來吧。”
宋南時斂發的手一頓。
雲止風見她沒有說話,便道:“你轉過來。”
宋南時下意識地轉身,背對著他。
便見雲止風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個小梳子,輕輕梳著她的發尾。
明明梳的是頭髮,宋南時卻覺得這梳子仿佛是隨著動作拂過了她的脊背。
她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問道:“你哪兒來的梳子?”
雲止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努力抑製住手掌的顫抖,心跳如鼓,聲音卻依舊平穩,道:“我來之前,葉秦州說一個合格的小白臉要時刻注意儀容,所以把這個塞給我了。”
宋南時不由得笑了一下。
這一笑之後便是寂靜,宋南時只能聽到梳子劃過發絲的輕微聲。
一下一下,雲止風很認真。
宋南時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把梳過她頭髮的梳子從生澀逐漸變得熟練,雲止風的大手略顯笨拙地握住她的發尾,比劃著要挽什麽樣的發髻。
宋南時便又覺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起來。
她下意識地問:“你真的會挽女子的發髻?”
他的動作,不像是在胡亂比劃比劃。
然後她便是一頓。
也對,聽說大家族給人訂婚都很早,雲止風自己說不定也有心愛的女子,若是給別人挽過發髻的話……
宋南時的心跳緩緩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些過於平靜了。
然後她便聽見雲止風遲疑道:“我少年時做過一個任務,喬裝成丫鬟接近一個女魔頭,自然學過挽發,不過已經很久沒……”
他聲音有些窘迫。
宋南時卻莫名覺得高興了起來,甚至神清氣爽。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雲止風當過丫鬟還是因為其他。
她隻道:“你還扮過女裝?那時候你們雲家沒有合適的女弟子嗎?”
雲止風:“年齡合適的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就是我,其他人去,太過危險了。”
宋南時直接哈哈笑了出來。
而正在此時,馬車一個顛簸,宋南時的發絲被梳子扯動,她笑聲直接一頓,嘶聲道:“我說,你該不是故意報復吧?”
雲止風連忙放下梳子,下意識揉了揉她的頭髮,道:“我小心些。”
宋南時抱怨的聲音一頓。
隨即,便是在一種難以言說的安靜中,雲止風替她挽好了發髻。
簪子簪入頭髮,宋南時甚至都沒看一眼雲止風的發髻梳的怎麽樣,立刻起身,道:“我去前面的馬車看看師姐他們。”
說罷直接就跳下了馬車,雲止風伸出的手都沒拉住她的衣角。
雲止風收回手,看著自己的手心,裡面仿佛還殘留著她發絲的觸感。
雲止風猛然握住拳,心跳劇烈的讓他懷疑方才的宋南時是不是也能聽到。
而宋南時跳下馬車之後,在葉黎州詫異的眼神之中,隻匆匆說了一句“去找師姐”,便傻子似的徒步去追前面的馬車。
追車的時候,她稍微冷靜了一下,又覺得自己不至於。
獨身男女待在一個空間中,本就很容易產生點兒什麽錯覺,更何況是他們剛扮演完金主和小白臉這麽微妙的關系之後。
她應該像一個成年人一樣成熟應對,而不應該慌不擇路的。
宋南時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對雲止風有什麽,還是因為方才那很容易讓人腦熱的氛圍。
但有一點她還是能確定的。
她這個成熟的成年人,大概、也許、可能……
有點饞雲止風的身子。
成熟的宋南時反省了兩秒,追上了前面的車,直接跳了上去。
她跳車之前還能隱隱聽到車裡傳來熱切的交流聲,但一掀開車簾,裡面的聲音便戛然而止。
宋南時保持著掀簾的姿勢和裡面的人大眼瞪小眼。
她眯了眯眼,突然問:“你們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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