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宋南時卻在顒鳥身前停下,抬手一刀了結了那顒鳥的性命。
鬼卿製止的話還沒說出口,宋南時已然手起刀落。
鬼卿抬眼看宋南時。
宋南時收起匕首:“這叫斬草除根。”
鬼卿深吸了一口氣,只能笑道:“宋姑娘想得周到。”
宋南時謙虛:“哪裡哪裡,還是仰仗城主大人,我和這凶獸一路打過來被迫砸了城主大人的府邸,城主大人非但不責怪,反而還出手幫忙,果然是高義啊!”
她又一頂高帽子戴了上去。
鬼卿:“……”
他的城主府在西南,你追的顒鳥在西北,你是怎麽越過了小半座城“不小心”砸到了他的城主府的?
要不是顒鳥的入侵路線就是他本人安排的,他說不定就信了。
他整個人都快氣笑了,正想說什麽,就見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師妹!快躲開!”
聲音落下的一瞬間,宋南時連頭也沒抬,轉身就往反方向跑。
鬼卿下意識地抬了一下頭,就這麽一下,他就眼睜睜地看著一隻碩大顒鳥直直的往他頭上砸。
而此時再躲開已經來不及了。
鬼卿立刻撐起屏障,但仍舊劈頭蓋臉被砸了個正著,勉強保住了自己沒被那碩大的顒鳥砸成肉餅,始作俑者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爬起身就拎起了那顒鳥的腿,大喝一聲——
掄,砸。
“嘭!”
鬼卿一句等等就這麽卡在了喉嚨裡。
他沒回頭,但依舊能想象得到此刻被砸的是那間房屋。
然後是接連的聲響。
“嘭嘭嘭!”
最後的最後,那聲響終於在顒鳥的慘叫聲中停住了。
鬼卿木著臉,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
宋南時的聲音卻驚喜地響起:“大師兄,你居然隻砸塌了三間房就了結了那顒鳥啊,你功法又精進了!”
大師兄靦腆:“哪裡哪裡。”
三間。
鬼卿深吸了一口氣,強撐起笑容問道:“江公子居然也打到了我府上,還真是巧啊!”
江寂老老實實回答:“哪裡哪裡,巧的只有三師妹一個人,我是聽到了三師妹這邊的動靜,以為有什麽能放開手腳打鬥的地方,一路追過來的。”
鬼卿:“……”
放開手腳打鬥的地方?
他看向了方才一口一個巧合的宋南時。
宋南時立刻找補:“說起來,城主府周圍少有住戶,城主府又剛剛經歷了重建,相比之下也確實是個好打鬥的地方,我也是趕巧了。”
鬼卿聽了還沒什麽反應,江寂就先到:“哦,那既然如此的話,咱們還是盡快離開這個地方吧,免得誤傷?”
誤傷?
鬼卿忽覺不妙:“什麽誤傷?”
江寂聞言一五一十道:“我來的路上碰見了一些同樣正和顒鳥打鬥卻束手束腳的人,我就讓他們跟著我來,我快一些,他們腳程稍慢,但也應該……”
話沒說完,三人頓時同時抬頭。
然後便聽到她那說話細細弱弱的小師妹一邊尖叫著“你為什麽長著人臉!”,一邊朝這裡衝了過來。
鬼卿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宋南時師兄妹二人卻是面色大變,飛快的一左一右逃跑。
鬼卿還來不及逃,就見一瘦弱的小姑娘尖叫著:“啊啊啊啊!給我變回去!”
“嘭!”
她一個鐵拳將那顒鳥轟到了鬼卿臉上。
宋南時在一旁看著,心有余悸:“太可怕了,小師妹看到了陌生人的臉戰鬥力能翻三倍啊,那顒鳥居然敢在她面前露出人臉!”
江寂也是長舒一口氣:“幸好我們躲得快。”
躲得不快的鬼卿:“……”
他掙扎著,面無表情地從廢墟底下爬了出來。
師兄妹兩個一麗嘉見,頓時訕訕笑了出來。
鬼卿笑不出來,他隻心如死灰問道:“江寂,這裡能放開手腳打架這件事,你到底告訴了多少人?”
江寂多少有些心虛,道:“記不清了,我路上碰到的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但只要是打凶獸的我就都……”
他話還沒說完,不遠處又是幾聲巨響,然後便是房屋倒塌的轟隆聲。
鬼卿狠狠閉上了眼。
他意識到一件事。
今夜這次顒鳥入侵,是他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給世家一個光明正大給宋南時他們下套的理由。
但是現如今,為這場陰謀買單的,好像成了他自己。
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他這麽想的時候,又是“嘭”“嘭”幾聲,鬼卿幾乎不想去數又有幾間房子被砸塌了。
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江寂的那一番操作之下,他的宅邸直接就成了戰場。
入目所及之處,遍地都是廢墟。
偏偏宋南時一口一個“大義”,他還不能多說什麽。
他整個人都快麻木了,以為這大概就是極限了。
直到他突然聽到宋南時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鬼卿下意識的抬頭,就見半空之中,雲止風追趕著十幾隻顒鳥正迅速朝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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