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感知到了什麽,將盒子拆開,裡面是一雙栗色的緞帶雪地靴,後面綴著一顆毛茸茸的小球,可愛又俏皮。鞋內的絨毛厚得出奇。
虞粒還沒穿過雪地靴呢。
她拿出來,試了試。驚奇的發現,居然剛剛合適,不大也不小。
她明明都沒來得及告訴尺碼啊。
這下,虞粒也顧不得程宗遖在睡覺了,她興衝衝上了樓,跑到程宗遖房門口,也學著他昨晚,象征性地敲了敲房門,但並沒有等到他回應,她便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房門。
程宗遖的房間裡很暗,窗簾緊閉著,一室的靜謐。
他正側身躺著,被子隻蓋到了腰側,隱隱能看見他呼吸時的起伏,似乎陷入了熟睡。
虞粒就站在門口,又不忍心打擾了。
就在她準備關上房門時,程宗遖動了動,慢吞吞的翻了個身,虛著眼睛看過來,臉色很難看,陰沉沉,眉眼間全是被吵醒的不悅。
虞粒有點發怵,被他那表情嚇到,不敢動了。
結果下一秒,他在看到來者之人時,充滿威懾力的神色這才斂去不少,他壓製住那股子不耐和煩躁,捏了捏鼻梁,試圖提提神,啞著嗓對她說:“醒了。”
虞粒意識到程宗遖原來有起床氣。看樣子還不輕。
“嗯。”她有點不敢惹有起床氣的男人。
“進來啊,愣那兒幹什麽。”他還保持著平躺的姿勢,像是懶得動,但還是對她招了招手。
虞粒聽話的走進去,他打開了台燈。屋子裡的光線氤氳。
她走到床邊,盤腿坐在了地毯上。
“有事兒找我?”程宗遖側過身,正對著她,胳膊支著腦袋。
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這側躺的姿勢,領口下滑,露出了盤旋在鎖骨上的蛇,每看一次都會被震撼到。
“我看到門口的雪地靴了。”虞粒說。
“嗯。”他昏昏欲睡的耷著眼,“助理送來的。”
“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我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虞粒興致勃勃的問。
程宗遖睡眼惺忪,許是睡眠不足的緣故,雙眼皮更深。抬眼看她時,眼球還有明顯的紅血絲。
他懶洋洋的笑了笑,“腳就那麽點小,一摸就知道了。這有什麽難。”
他那麽平淡無瀾的口吻,可虞粒聽到他說“摸”這個詞,臉就沒由來的發燙。
明明知道昨晚是什麽狀況,可這個詞出現在他口中就莫名帶著一種…暗欲。
“你腳涼,注意保暖。”他又不緊不慢的補了句。
虞粒反應過來,心裡更是甜滋滋的。就說嘛,難怪他要挑那麽厚一雙雪地靴。
“哦。”即便內心已經笑成了朵花,可表面還是裝著淡定。
“別光‘哦’,聽進去。”程宗遖抬起手,彈了彈她的腦門,“女孩子一定要注意保暖,別凍壞身體。”
“哦哦哦!”
虞粒聲音更大了點。
這小丫頭就愛跟他唱反調,程宗遖也不生氣,輕笑了聲。隨後又沒骨頭似的躺了下去,臉埋進枕頭一半,“時間不早了,你該去上學了。”
“嗯。”虞粒很不舍。
“我現在很困,我找人送你去學校。”
程宗遖還過著美國時間,昨晚熬了一宿,才睡著沒一會兒就被虞粒吵醒了,現在精神狀態不好,實在沒辦法開車。
他像是覺得很抱歉,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哄道:“好不好?大小姐。”
虞粒沒有說話,腦袋趴在床邊,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程宗遖撩起眼皮,無奈的笑:“生氣了?”
虞粒搖了搖頭:“不是。”
程宗遖問道:“那是怎麽了?”
虞粒悶悶不樂的歎了口氣。
“虞粒,我不喜歡猜,”程宗遖的語氣還是那般平淡,因為困意而染上了一絲慵懶的鼻音,聽上去格外的有耐心和溫柔,他循循善誘:“你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截了當的告訴我,這樣彼此都省事兒不少。”
虞粒抿了抿唇,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舍不得你。”
只有呆在一起才發現原來時光可以這麽美好。只要跟他在一起,她就很開心。
程宗遖聞言,似是頭疼又無奈的搖了搖頭,忍不住去捏她的臉,“有什麽舍不得,你晚上放學不就又見了?”
說實在的,程宗遖不喜歡粘人的人,他覺得困擾和麻煩。
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虞粒說這番話,他竟然覺得,還挺新鮮。應該說是佩服小姑娘的坦誠和英勇。
孺子可教也。
虞粒聽到他這話,一雙眼睛如晶瑩剔透的玻璃球,閃著興奮的光芒,她頓時來了精神:“我晚上還來你這裡嗎?”
程宗遖挑起眉尾,故意調笑的反問:“不是跟我說沒地方去了?小小年紀就學會欺騙感情了?”
“……”
虞粒以為昨晚只是她的黃粱夢。如今夢醒,也該回歸現實。
她還以為她今天又要回唐家呢。
虞粒霸道得很,“我就要在這裡。”
“嗯。”程宗遖溫熱的指腹撫上她的臉頰,經過一晚,巴掌印已經淡化不少,可他還是溫柔的撫摸著那處,似是安撫,又似是提醒,想讓她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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