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那群外國人一同走向休閑區的coffee shop,他又恢復了往常的散漫,與他人相談甚歡,連余光都不曾分一點到觀看區這邊。
照這架勢,程宗遖怕是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她,說不準也完全忘了他讓她進會所的事兒。
虞粒一陣心急,想主動走上前,可又覺得尷尬。
坐也不是,起也不是。
手機忽然響了一聲,虞粒莫名松了口氣,這消息還真是及時,拯救了她的社死。
她將手機摸出來,正要看時,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清醇而短促的口哨聲,在這球館裡回蕩。
虞粒下意識循聲望去,發現程宗遖站在coffee shop的門口,他正側頭看著她,抬起胳膊朝她懶洋洋的招了下手,示意她過來。
隨後他便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虞粒心下一喜,連忙跑了過去,走進coffee shop。
程宗遖與那群外國人坐在吧台前聊天,他手中拿著一瓶蘇打水,昂頭大口灌進喉嚨。
喉結滾動,脖頸線條突兀,男性荷爾蒙迭起。
余光注意到虞粒的身影,他側眸看過來,一邊擰緊瓶蓋一邊對身旁的人說了一句什麽,然後朝她走來。
虞粒克制著緊張,笑著朝程宗遖招了招手,
“要喝什麽?”程宗遖走近,問道。
虞粒掃了眼顯示屏上的飲品列表,隨便說了句:“拿鐵吧,冰的。”
程宗遖沒吭聲,轉身走去點單。
虞粒沒有跟上去,而是找了角落的位置坐下,安安靜靜的等程宗遖。
沒一會兒,程宗遖就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只是托盤上不止只有一杯拿鐵,還有一份黑森林蛋糕。
程宗遖在她對面坐下,將蛋糕和咖啡端到她面前。
“謝謝。”
虞粒伸手去接,卻觸了一指尖的溫熱。
她握住,有點詫異:“我不是說要冰的嘛。”
程宗遖淡道:“女孩子還是少喝冰好。”
這麽貼心的回答,倒是出乎虞粒的意料,她剛才還以為程宗遖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呢。
她雙手捧住杯子,遞到唇邊淺淺抿了口,咖啡醇香,甜進了心窩子,她卻裝模作樣的“哦”了聲。
可轉念一想,又小聲嘟囔了句:“你懂得還挺多。”
蘇打水喝了大半,程宗遖捏著瓶子把玩,他盯著面前撅著嘴犯嘀咕的少女,悶悶的笑了聲,煞有介事的說:“略懂一二。”
虞粒嘴巴撅得更高了,都到了能掛衣架的地步。
心裡更酸。
他會不會也這麽貼心溫柔的照顧別的女生。
程宗遖慢吞吞將瓶蓋擰開,昂起頭喝光剩下的一半蘇打水,空瓶子隨手一拋,準確無誤的落入垃圾桶之中。
明明是簡單尋常的一個舉動,虞粒卻不由自主握緊了咖啡杯,內心一陣嚎叫。
太帥了吧!
程宗遖轉過頭來,兩人視線一撞。
虞粒有那麽一瞬間想移開目光,但還是硬生生的忍下來了,與他對視著,誇讚道:“程叔叔,你籃球打得好好啊。”
許是受過太多人的誇讚,程宗遖早已習以為常。
可此刻,虞粒眼睛裡流露著的,是明晃晃的崇拜和炙熱的真誠,滿滿當當的,仿佛快要溢出來了。勇中帶有幾分羞赧,但卻又毫不掩飾的展現在他面前。
程宗遖笑著聳了聳肩膀:“還行。”
話鋒一轉,他又問:“你那個男性朋友還沒來?”
一提這個,虞粒明顯卡殼了一下,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要是不問,她都忘記了。
她被攔在會所門口向程宗遖求助,程宗遖給她打了電話過來,問她出了什麽事。
當時她問程宗遖這個會所是不是他的,他說是,之後她就腦子一熱隨便想了個借口說她有個朋友一直想到會所裡的籃球館打球,想讓他幫幫忙。
坐在電動觀光車上來籃球館的路上,她就給陳澤寧發了求救消息,直接甩了地址給他,說她想學籃球,讓陳澤寧來這裡找她。
也不知道陳澤寧到底來了沒有,如果放她鴿子就真的太尷尬了。到時候她又該怎麽圓。
即便如此,虞粒還是強裝著鎮定:“他在路上了。”
程宗遖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並未回應她。
虞粒反射弧太長,這會兒又開始細細品味著他說的那句“男性朋友”。他明明語氣很淡,但她總覺得這四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麽聽怎麽奇怪。
“都說了我跟他是好兄弟!”虞粒再一次強調。
程宗遖正在看一封美國那邊發來的郵件,虞粒突然這麽大反應,就跟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樣急跳腳了,程宗遖沒忍住樂了一聲,他胳膊搭在桌邊,沒正形的比了個“OK”的手勢,有點無奈的樣子:“好好好,我知道了。”
虞粒很滿意,不過見他在忙,她也沒多說什麽,隻“嗯”了一聲。
程宗遖許是沒耐心打字,直接點開微信,找到聯系人,給對方發了一條語音消息。
虞粒就靜靜地聽著。
他說的是英文。
流利地道的美式口音,配著他特有的煙嗓,迷人心竅一般的魔力。虞粒總算知道耳朵懷孕是什麽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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