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過是想看看他的手機,不過是多問了兩句什麽時候能來找她,不過想讓他跟她的朋友們吃個飯,便讓這段如履薄冰的關系走到了盡頭,就連結束,他都沒有出面,而是讓助理帶了一張卡來將她打發。
程宗遖年輕有為,繼承了龐大的家族企業,他生在金字塔頂端,狂妄、傲骨嶙峋,有實力有魅力,出手從來都大方闊綽。但就是這樣一個完美的人,渾身上下卻又布滿了隱形的雷區。
沒有人能干涉他的隱私,觸犯他的雷區。更沒有人能將他管束和擺布。
他要的聽話。
是不多問,不多說,不多事。
女人自然不敢再去糾纏。程宗遖說得沒錯,他的耐心是有限的。看似溫柔多情,實則最無情。
她知道她換別的號碼打電話給他的那天晚上,詢問他是否有了新歡,他就已然心生不悅。如今再不死心的來糾纏,只會讓他更不留情面。
剛才程宗遖跟那女人說話的時候,正巧搖滾樂隊唱到了高潮,音樂聲浪越發喧囂,場子裡熱鬧沸騰,虞粒完全沒聽到他們都說了什麽。
程宗遖起身時,直視著前方,連余光都未分給旁人半分,徑直走去了吧台。
而剛才還哭哭啼啼的女人,她胡亂擦擦眼淚,將口罩戴上,低著頭迅速離開了。
程宗遖站在吧台前,將手中的空酒杯遞給調酒師,低頭與他說了幾句話,之後調酒師便殷切的點點頭。
他並沒有坐下,站在吧台前,微躬著身,雙臂搭上台面。
身形挺拔,西裝褲筆直,身上的襯衫卻松松垮垮,站姿閑散。看上去吊兒郎當的。
機會來了。
虞粒站起身,用手機照臉,理了理頭髮
誰知程宗遖的存在感太強,光是在那站了還不到五秒鍾,就有一個性感女郎走過去了,她站在程宗遖身旁跟他搭話,笑得那叫一個黏膩。
虞粒皺起眉。不爽就擺在臉上。
剛走了一個,這會兒又來一個。
她將手機收起來,邁步走過去。這時,程宗遖往旁邊挪了兩步,拉開與性感女郎的距離,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麽,性感女郎失望萬分的走了。
緊接著,調酒師將調好的酒遞給程宗遖。
然後,虞粒看見他轉過身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剛才還想走過去跟他打招呼,結果在他看過來時,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是猛地將頭埋下來,暗戳戳的又走回去,坐在昏暗的角落。
這裡面暖氣太足,人人都在過夏天,只有她穿著大厚棉襖,還戴著圍巾。她很熱,但不由自主將圍巾拉高,裹住臉。
她覺得自己被一股不知名力量給控制了。
程宗遖朝這邊走過來,她除了緊張之外,還莫名其妙有點膽怯和心虛,就像是生怕被他發現她的存在。
有病吧!
她不就是專門來找他的嗎?怎麽還怕他看見!
此刻,她分裂成了兩個人。
一個她慫不拉嘰的往黑暗中躲
另一個她在內心咆哮,再慫一巴掌拍死你!
她的臉埋進了圍巾裡,只露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在外,直勾勾的看著他。
程宗遖徑直走來,兩手都端著杯子。
許是光線昏暗迷迭不太真切,虞粒有種程宗遖盯著她看的錯覺。
難不成發現她了嗎?
可她明明捂這麽嚴實…
下一秒,程宗遖走到了虞粒面前,站定。
虞粒有點呆,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
程宗遖原本神色自若,見她這怔愣的樣子,一時好笑,不由彎了彎唇,叫她:“唐小姐,你這是…”
“我不姓唐。”
程宗遖話還沒說完,虞粒就打斷。
臉上裹著圍巾,看不見表情,但是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卻不見半點方才的無辜,只有明晃晃的不滿。
她鄭重其事的強調:“我不是唐元強的女兒。”
一提起唐元強,語氣就滿是遮不住的厭惡和抵觸。
程宗遖微愣,這才後知後覺想起來,的確聽聞唐元強幾年前再婚了,也隱隱約約記起來唐元強有個兒子,而不是女兒。
“抱歉,是我唐突了。”程宗遖謙謙有禮,問:“那冒昧問一下,該怎麽稱呼?”
不問還好,這一問虞粒眉頭皺得更緊,幽怨又憤懣的瞪向程宗遖。
程宗遖氣音失笑:“怎麽了這是?我又說錯話了?”
調侃的語氣中帶著點摸不著頭腦的無辜。
他坐上沙發,與虞粒保持著一段距離,兩人中間至少還能再坐下一人。
他將手中的一個杯子放到了虞粒面前,禮貌詢問:“橙汁,可以嗎?”
虞粒垂眼。
看到面前的一杯鮮榨橙汁時,心底的怨念這才稍稍消散了點。
原來他早就發現她了。
她將圍巾往下撥了撥,端起橙汁兒,咬著吸管喝了一口,很甜,沒加冰。
可心裡還是氣不過,哼了聲:“我的名字,已經告訴過你了。”
程宗遖微挑了挑眼尾:“嗯?”
虞粒不可置信的看向程宗遖,似乎在確認他是否真的不知情,但他儼然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似乎在說有嗎?什麽時候?
虞粒一下子就氣不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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