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人少,屬於淡季,價格方面也會實惠不少。畢竟還都是窮學生,一切都以節省為目的。
為了避免高反,所以她們決定坐火車進藏,同時也會看見最美的鐵路風景。畢竟坐上火車去拉薩,是很多人向往的事情。
整理好行李,買好零食,之後出發去火車站。是晚上的火車票。
擦乾淨車廂的車窗,坐上綠皮火車,到西藏需要24個小時。已經是深夜,但她們興奮得睡不著,就這樣一直聊天聊到了天亮,在火車上看了一場日出。
抵達海拔四千米的昆侖山脈,雪山就在目光所及之處,一片雪白。
這一路,天氣變幻不定,明明前一秒還晴空萬裡,或許只是穿過一個隧道就又轉變成了瓢潑大雨。
經過山川湖海,戈壁與草原,犛牛和藏羚羊成群結隊。
虞粒全程都在錄視頻拍照,將這美不勝收的一幕幕記錄下來。
24個小時後,終於抵達拉薩。
在火車上時有過一點高原反應,但是吸了氧之後就好轉許多。
下了火車前往酒店,放下行李。
第一站當然去了布達拉宮,神聖又神秘的宮殿依山而建,陽光落下來,發出恢弘的金光。
人們從布達拉宮前三步一拜,一路朝聖而上,身上的泥濘都帶著信仰的力量。
她像是進入了電影裡,每一幀每一幕,每一縷呼吸,都是向往。
她給父親打了電話。
電話裡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這一刻,好像徹底釋然了。沒有傷感,沒有失落。
或許父親現在已經在世界的某一個角落過著他想要的生活。她早該釋懷,早該放下,但同時也心存感恩,她不怪當初父親的欺騙和謊言,因為這一切可能都是最好的安排。
來西藏的第一天,報了一個當地的旅遊團,去打卡了很多知名景點,也拍了無數照片。
晚上回到酒店,在睡覺前她剪好進藏和第一天遊行的vlog,發了一條朋友圈,文案是:【一定要做自己的春天呀。】
這也是她的微信個性簽名。
第二天,她穿過大街小巷,轉動經筒一遍又一遍。許下一個又一個願望。
第三天,路過一家藏族服飾店,她興致勃勃跑去租了一套藏服,老板娘是一個年邁又和善的老婆婆,還幫她編了辮子,化了藏妝。
在5200米的山脈,風吹得格外的大,大雪覆蓋世間萬物,她沒等到日照金山,這是唯一遺憾。
橫跨公路的埡口掛滿數不勝數的經幡,是五彩的顏色。連接在埡口兩端,延綿至山頂。
風吹過,經幡隨風飄蕩,如同浩瀚波浪,洶湧而虔誠。
她聽說,風每吹動經幡一次,就是向神明祈福一次。
她站在經幡之下,聽著風聲,閉上了雙眼,雙手合十。
向神明許願:
————願程宗遖,健康平安,永遠愛我。
這是她每天都會許下的願望。
她得承認,她很想他。
殊不知,就在距離她一千米的地方,程宗遖手裡牽著1200米的經幡,從一個埡口翻山越嶺至另一個埡口山頂。
雪踩在腳下,發出滋滋聲響,風聲貫耳,越接近山頂風便越大。他的步伐卻未停一刻,孑然一身去那高處,最接近光的地方。
抵達山頂,山腳下是熙攘的人群,風更凜冽。
他看了眼固定好的經幡,它們在肆意飛舞。
緊接著從衣兜裡摸出一把隆達,揚臂一揮,隆達隨風而去,有幾張拂過他的面頰。高挑的身軀迎風而立,站得筆直,他閉上眼,雙手合十,向神明許願:
————願我的小魚,得償所願,永遠自由。
他看虞粒的朋友圈才知道虞粒來了西藏。
他記得他們之間的約定,他說過他永遠不會騙虞粒,也永遠不會食言。他會為她掛上經幡,他會讓她得償所願。
那時候的確對祈福這件事嗤之以鼻,他沒有信仰,他不信神明。
即便到現在他也依舊不信,但這一刻,他是虔誠的。
因為虞粒就是他的信仰。
她現在變成了自由的風,那麽他便去追風吧。
當程宗遖下山的時候,虞粒正巧在往山上爬。只不過他們方向不同。
埡口這裡人來人往,即便是淡季,遊客也依舊很多。虞粒和陳妍寧還有吳琪吃力地往山上爬,想去看看山頂的風景。
爬了好久,實在體力不支。
再加上這個山脈海拔太高,她好像有點高反了。連忙拿出了氧氣瓶,坐在石頭上吸了吸氧。
“我們要不然別去了吧。”陳妍寧也累得不行,“爬了這麽久還不到三分之一。”
吳琪也喘著氣說:“對啊,這衣服也不方便,我好幾次都差點摔一跤。好冷啊,我手都凍僵了。”
她們還穿著藏服,頭上帶著頭飾,這確實是負重前行了。
可是虞粒望了望山頂,還是覺得不去的話很可惜。風吹得太大,她連眼睛都有點睜不開,今天忘了戴墨鏡出來。
她背著風坐著,頭髮飛揚,她將碎發別到耳後,目光無意間望向山腳。
山腳下聽著很多車,但不知為何,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那輛黑色的大G。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