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到了分別時,不舍和難過也是雙倍的。
虞粒安慰自己,快了,一切都快了,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等高考一結束,她就能來洛杉磯,天天和程宗遖在一起了。
同時,高考迫在眉睫,任務越來越繁重。回到京市後,虞粒每天除了忙學習還是忙學習,連想程宗遖的次數都少了。
而程宗遖也很忙,世界各地的出差。彼此都忙得不可開交,還隔著時差,有時候甚至幾天才會聯系一次。
不過顧慮到虞粒現在處於關鍵階段,他又沒時間輔導,所以他給虞粒找了個家教,虞粒這一次聽從了他的安排。
洛杉磯一別之後,快要兩個月了,這期間他們就只見過一次,還是情人節那天,程宗遖特地抽空飛了回來,他回到公寓時已經有些晚了,給她帶了一束紅玫瑰和一對鑽石耳釘,鑽石是在南非出差時買的,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很適合虞粒,買下後定製成了耳釘。
虞粒很喜歡,只可惜她並沒有耳洞。
她倒是能狠得下心,直接拿起耳釘扎穿了自己的耳垂,沒有想象中那麽疼,只是在程宗遖面前習慣性流露出楚楚可憐的一面,紅著眼向他撒嬌說:“疼死了。”
緊接著,又突發奇想般冒出來一句,“直接做成鑽石戒指不就好了,就不用受罪了。”
程宗遖的指腹摩挲她的臉頰,低頭含住她的耳垂,舌尖舔舐拭去耳垂上的血珠,吻從耳垂蔓延至嘴唇,壓低嗓音時顯得格外溫柔繾綣,“耳釘戴上很好看。”
她隻扎了一邊,但忽然想起來程宗遖有耳洞,於是將另一枚耳釘戴上程宗遖的耳洞,她拿起小鏡子欣賞兩人耳朵上的耳釘,鑽石璀璨,晶瑩剔透。
“你不準摘下來!”她興高采烈地勾住他的脖子,命令道。
“好。”程宗遖低頭去吻她。
那時候的虞粒,被愛情滋養灌溉,被戀人萬般寵愛,幸福得快要昏了頭。哪裡想得到,她曾無意提起戒指,他答非所問的態度,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情人節那晚,還是像之前那次一樣,程宗遖在虞粒睡著後就又匆匆趕回了洛杉磯。
但在五月份時。
奶奶打來電話說程茂鴻的病情惡化,器官衰竭,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人快不行了。讓程宗遖趕緊回京市,陪程茂鴻度過人生最後一段時光。
程宗遖到醫院時,程茂鴻還是在重症監護室。幾個月不見,程茂鴻已經完全沒了一點人樣兒,讓人觸目驚心。
上次見他至少還能清晰說話,這一次連說話都困難,但在看見程宗遖的那一刻,他嘴裡隻模糊的重複一句,“結婚……你…我要看到你結婚……”
就像是陷入了什麽執念當中,這或許就是他堅持彌留至今的根本原因。
程宗遖已經連軸轉忙了幾個月,在飛機上也沒休息。拖著疲憊的身體,一到病房,被這壓抑的氣氛籠罩,再次聽到“結婚”兩個字,某根神經越繃越緊。
程茂鴻快死了,他作為兒子,這個時候不論是虛情假意還是天經地義,他都應該表現出最基本的傷感,可程茂鴻到死都還是試圖逼他做不願意做的事情。他怎麽也無法共情,眼底只有冷漠:“除了這件事,我什麽都可以答應。”
聞言,程茂鴻的呼吸開始急促,他猙獰地瞪大眼睛,嘴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聲。
奶奶老淚縱橫,她抓住程宗遖的手,“宗遖,你就答應你爸吧。他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成家。”
她說著就顫顫巍巍地跪下去,“算奶奶求你,宗遖啊,你別讓你爸帶著遺憾走啊…”
程宗遖一把將奶奶拉了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向來淡漠的面孔終於有了情緒起伏,說話時唇角搐動,“我為什麽抗拒婚姻?因為我見識夠了他們夫妻的婚姻有多虛偽扭曲,我只是他們為了完成任務生下來的工具,把我扔到美國不聞不問,您知不知道最開始那幾年我是怎麽過來的?”
他眸光凌厲冰冷,一字一頓:“造成今天這種的局面的人,從來不是我。”
第53章 許願
為什麽抗拒婚姻?
因為程宗遖有一個非常畸形的原生家庭。
父母商業聯姻,夫妻間只有利益關系,沒有任何感情,他們連在人前扮演恩愛夫妻的興趣都沒有,各找各的情人,各自尋歡作樂。
那座四合院的老宅一開始是夫妻兩人的后宮,每天都有不同的男男女女從這裡進進出出,他們夫妻倆好像只有在這件事上很有默契,對四合院也自行劃分了領地,彼此都守著各自的私人領域,互不干涉。
他們之間有的交流,只會是爭吵,漫無休止的爭吵,明明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面對對方時卻只有最髒最狠的謾罵和詛咒。
越長大,他就越長得像母親,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沒有和程茂鴻一處相像的地方,不止一次,程茂鴻當著他的面和母親爭吵說———這他媽是你跟外邊兒的小白臉生的野種吧?想讓老子幫別人養兒子?你他媽想得美!臭婊子
鬧得很大,就連奶奶都起了疑心,她提出去醫院做親子鑒定。
而鑒定書上明明白白寫著——相似度大於99.99%
從他記事起,他的母親沒抱過他一次,每次見到他除了冷眼就是不耐煩,印象最深的是小學三年級時,那時候林昭家離他家不遠,有一次他放學回家後去林昭家玩,到六點多時保姆叫他回家吃飯,他騎著車走在前面,剛騎出巷口,一輛車就很快從面前開過去,將他擦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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