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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臣服_今嫿【完結】》第 67 章
汪婉芙體弱多年,是水生水長的標準江南女子,平時最見不得這般野蠻驚人的一麵,柔美的臉上浮過錯愕的表情後,最終帶著不可置信驀地站起身說:“你怎麽不在軍校待著,快把棍子放下!”

  薑湛高挑修長的身形站定在客廳中央,沒聽她的,而是緩緩將衣袖挽至手肘,趕來得急,冷白的腕骨還纏繞著軍用護腕,這會一解,就隨意扔在了光滑如鏡的地上。

  這氣勢就跟暴徒沒兩樣,看得薑岑陰沉著臉色:“薑湛!”

  薑湛壓根不懼父母,一撩眼皮,冷漠的視線精準落到在場的傅青淮那邊,認出了這位異常俊美的男人,就是前不久短暫通過電話,卻素未謀麵的姐夫。

  停了一秒,視線又往薑濃身上落,自動變得溫和下來。

  汪婉芙還在喋喋不休問,他怎麽從軍校跑出來的。

  薑湛平靜地講述,卻能敲碎了她理智:“爬牆偷跑出來的。”

  汪婉芙生生倒吸口氣:“你瘋了?”

  “媽,我看是你跟爸瘋了。”薑湛叛逆期很長,在家又被汪婉芙當眼珠子護著,沒讓扔進封閉式軍校時,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霸王,如今薄戾情緒都深壓在眉梢眼角:“嘖,拿我姐的婚姻換我錦繡前程,我看爸這退休的晚了啊,早幾年下海經商……福布斯富豪榜必須有你一席之地啊。”

  薑湛轉過頭看他,更忤逆的話還在後頭:“我姐一口一句溫叔叔喊了多少年?溫禮則那老男人有臉垂涎她?他該慶幸最後沒娶成,不然老子一棍子能把他腿打斷。”

  驀地間,薑岑直接將手邊的茶杯,劈頭蓋臉地砸向了薑湛。

  薑濃也驚了瞬,剛剛想起身,卻被薑湛喝止,少年淩厲的側臉看不出絲毫異樣:“姐,你坐著。”

  傅青淮將薑濃也給拉了回來,修長的手自然不過地搭在她腰間,顯然是要她旁觀著薑家這場鬧劇,而此刻,薑岑也顧不得養女那邊,銳利的眼神死死盯著薑湛:“你這棍子,如今是要往我身上來了?”

  薑湛將鴨舌帽拽了下來,額頭的幾綹黑發被茶水打濕,襯得那張臉很年輕鋒利,又恍然若覺他念了軍校後,真的變成熟了很多。

  隻是混賬本質不是一朝一夕就徹底能改掉的,指骨關節緊握著的鐵棍往自己右膝蓋敲了敲,因為站姿挺拔,黑色長褲勾勒出利落卻不失有力的線條,格外打眼。

  靜了半響,薑湛黑沉沉的眼對上薑岑,冷不防說:“爸,你執意要把姐的婚姻賣個好價錢,行啊,我這條腿就賠給她——”

  汪婉芙發著抖尖聲叫,下一秒,就虛弱地朝旁邊沙發暈了過去。

  誰知薑湛都沒給個正眼:“別裝暈了。”

  汪婉芙被無情揭穿,隻能尷尬地又醒來,呼吸帶著忐忑的顫,淚眼朦朧望著兒子:“湛湛,有話好好說啊,你、你為了考上軍校,吃了多少苦頭,這腿要是廢了就前功盡棄了啊。”

  薑湛棱角分明的臉頰繃得緊緊地,寒聲問:“我姐就沒吃苦頭嗎?”

  而薑湛的一句句,都將情緒近乎崩潰的她推向深淵邊緣:“別拿養育之恩狗屁那套要挾她,你跟爸,不就是信了算命說的自己沒有子女緣,得靠她來留住我,才沒有棄養麽?”

  汪婉芙顫抖了唇:“湛湛,媽媽……”

  “我不是三歲小孩了。”薑湛打斷汪婉芙欲言又止想解釋的話,黑睫下的視線始終盯著的卻是薑岑,事到如今,也不怕撕破那層斯文人的體麵:“小時候我就不懂,為什麽每逢過年去爺爺姥姥家都不帶上姐,我們闔家歡樂,她隻能跟保姆在家。”

  薑濃姓薑,卻跟他沒有血緣關係,隻是養女而已。

  所以薑家和汪家人都不把她自家的小孩疼,連汪婉芙顧及名聲,也就做下表麵慈母樣子,壓根兒沒把薑濃放心上。

  薑湛到明辨是非的年紀,已經不是父母詭辯幾句就能敷衍過去的:“媽,您還記得第一次為什麽給姐報鋼琴班麽,是不想花時間去管她,報個班往老師那邊一扔,多輕鬆啊。”

  汪婉芙臉色一寸寸的白,發著抖:“別說了。”

  薑湛又對準了薑岑:“您呢,是為了麵子,生的兒子當眼珠子護,就算不學無術也不舍得重罰一下,卻對養女管教森嚴,書房那戒尺都往她手心打了,字寫不好要被罰,背坐的不夠直要被罰,我繼承不了父親您衣缽,您就讓姐自幼來學各國語言,去考播音主持……”

  這個家的人都各懷鬼胎,為了一己私欲,才沒有棄養薑濃的。

  薑岑更是被激得拐杖都握不穩,劇烈咳嗽了起來。

  這逆子自幼什麽混賬事做不出?

  汪婉芙忙著給丈夫拍背,最先妥協了下來,幾乎是求他的語氣說:“湛湛,你爸是病退的啊,你這棍子打在自己腿上,會要了他的命。”

  薑岑還在悶悶的咳,蒼白嶙峋的肩背輪廓可以看出,歲月不饒人,縱使他不甘服輸,還想護兒子一程,卻也抵抗不了時間的摧殘。

  薑湛僵白著手指,狠下心說:“那你們得答應,不會對姐挾恩圖報。”

  汪婉芙隻求他能放下棍子,連著顫聲說:“好,依你。”

  “寫保證書。”

  “大逆不道的逆子!”薑岑緩過那口氣,將手中的拐杖狠狠砸向他,而薑湛如同尊僵硬的冰冷雕塑,也不躲半寸,硬生生地抗下了,一聲悶響,肩背的劇痛驟然襲來,險些眼前發黑。

  這幕也看得汪婉芙心如刀割,跪在了地上。

  薑岑打完這一下,高舉的拐杖卻落不下去,盯著薑湛淩厲的麵色:“我要不寫保證書,你今天就非得斷這條腿?”

  “是。”

  那股子刺痛順著衣服下的繃緊肌肉深紮進骨髓深處,但是薑湛的反應就跟喪失痛覺似的,斬釘截鐵的一個字,讓薑岑被虛汗浸透灰白的鬢發,倏而像是懨了一般,透著疲憊後退了半步。

  -

  薑岑和汪婉芙去書房寫保證書,才剛一走,薑湛就原地嘶地倒抽了口涼氣,手掌捂著被拐杖重擊的部位,差點魂都給打出來了。

  等薑濃上前關懷,順勢往她肩膀靠,仿佛先前那股淩厲氣勢都是錯覺:“姐,你幫我瞧一眼,是不是淤青了,虎毒不食子嘶——”

  又倒吸了口氣,薑濃微涼指尖碰到他傷的地方,摸著倒沒傷到骨頭,皮肉之痛卻是躲不了的。

  她看著薑湛深刻清晰的麵容,微蹙眉尖:“岑叔打你也不往旁邊躲躲。”

  薑湛喊完疼,又跟沒事人似的,鬆泛著手臂筋骨說:“我要不挨這一拐杖,爸是不會輕易鬆口的。”

  話聲落地。

  他忽而一問:“姐,我在你們眼裏就那麽廢物嗎?”

  薑濃怔了下:“不是的。”

  薑湛姿態瞧著漫不經心,嘴角泛著冷白勾了起來:“這是我自己的人生,就算沒有薑家做靠山,我長大了也能闖出一片天,犯不著爸媽給我鋪路,也不用拿你的婚姻去犧牲。”

  他先前待在軍校是封閉式的,和家裏聯絡都甚少,壓根不知道薑濃曾被逼嫁一事。

  如今知道了。

  薑湛眼底略紅,少年的自尊心受到了重擊,握緊拳的手掩飾著抄入口袋裏,從袖口能隱約看出冷白手背青筋倏地浮現,抿起的薄唇強調了一句:“我會靠自己。”

  “我知道。”薑濃輕聲安撫他,清晰的字溫溫柔柔的從唇齒間潤出:“小湛在姐姐眼裏,是英雄。”

  薑湛望著她剔透的秋水眼,喉嚨有些哽:“日後,我還是你弟弟嗎?”

  薑濃笑了,回頭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傅青淮,隨即玩笑似的,輕鬆就打破了客廳僵冷的氣氛:“那你叫一聲姐夫,看看你姐夫會不會應。”

  薑湛扯了扯薄唇:“電話裏就喊過了。”

  他不是衝著傅青淮位高權重的顯赫身份喊的,是知道薑濃願意嫁的人,絕對差不了——而他懂得劃清楚界限,沒真的想跟傅家攀什麽親戚。

  在薑岑拿保證書下來前。

  薑湛說:“姐,小時候我就做過夢的,夢見在天上飛,然後觀音菩薩問我要選誰,我是選了你,才投在這個家的……”

  他也信,自己是薑濃命裏帶來的。

  隻要她願意,純粹的認他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就好。

  薑岑被親生兒子逼著,忍辱負重寫下這一封保證書。

  薑湛還要他在上頭摁手印,險些沒被人氣出個好歹來,好在傅青淮戲看足了癮,終於願意開個尊口,沒讓這對父子徹底撕破了臉皮。

  他毫無波瀾的淡色眼眸逐字看完,才緩緩地替薑濃收好這份保證書。

  坐在沙發上的薑岑和汪婉芙臉色都不太好看,畢竟一琢磨,就知道整件事的幕後推手就站在眼前,是傅青淮事先進這個門前,就已經去通風報信把薑湛召回了家。

  而薑湛心願達成,吊兒郎當地坐在了餐邊吃早餐,一口一個小籠包,還回頭問客廳的眾人:“姐夫啊,我媽包的香菇醬肉餡味道不錯,嚐個?”

  傅青淮被留下吃了一頓中式的家常早餐,他和薑湛胃口都很好,旁若無人聊了會學業。

  汪婉芙見狀,悄悄地扯了扯薑岑的衣袖,輕輕歎氣:“算了。”

  兩人這般都是為了兒子好,可是薑湛去軍校後,骨頭就更硬了,要真逼他去趨炎附勢,把人給逼廢了,後悔就為時已晚了。

  何況——汪婉芙略有私心地看向安靜坐在餐桌的薑濃身影:“她會管弟弟的。”

  離開了薑家別墅,外麵明媚的陽光灑在身上那刻,薑濃猶如活過來了一般,等上了車,就柔若無骨地往傅青淮的懷裏貼,額頭輕輕抵在了胸膛前。

  傅青淮看她卷翹眼睫下還有一絲茫然然的,低笑問:“三哥看看,這是沒把你魂帶出來麽?”

  “我養父母這關,是過了?”

  薑濃覺得跟做夢似的,對著他笑。

  傅青淮先是輕笑,繼而低下俊美的臉,誰都沒有閉上眼睛,任彼此的唇貼著,呼吸聲交錯:

  “過了。”

  直到這話,薑濃才知道不是做夢,眼尾略有酸澀:“萬一薑湛沒從軍校趕來,三哥還真簽了和岑叔之間的不平等條約?”

  “為了濃濃,值得。”

  “你這樣,會受到薑家擺布……”她最不願看到自己成為傅青淮最致命的軟肋,卻殊不知男女間的愛意是匿藏不住的。

  單憑個眼神,就能被人輕易瞧出;

  傅家那位大權獨攬的神秘家主,如今被他的太太以愛之名束縛了。

  “三哥不介意。”傅青淮低聲說:“從今往後,無論濃濃走到哪,三哥要讓瀝城豪門所有人都知道,濃濃是三哥愛到夜不成寐,立誓要護著的人。”

  低啞的音色透入耳中,繼而停頓地說:“是要護一生一世的。”

  車內彌漫著都是他梵香氣息,薑濃呼吸極輕,眼底也霧蒙蒙的:“你又惹我哭。”

  傅青淮將她抱緊些,薄唇貼著柔軟的發間:“要記住了。”

  薑濃纖細的手也環抱住他腰身,點著腦袋,隨即聽他說完:“這輩子,上天入地——不會再有人比三哥更有誠意。”

  -

  傅青淮說他在佛祖麵前立過誓的,問什麽時候立的又不說了。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裏,薑濃與他朝夕相處就跟新婚熱戀期似的,她醒來時唇角都是帶笑的,就算清晨躺在床上裝睡,那一抹柔美的弧度笑意都騙不了人。

  周末的時候。

  傅青淮比她先起床,穿著略顯單薄的清貴襯衫長褲從浴室出來,如玉指骨還沾了些水痕,站在床沿端詳了一會薑濃側枕著的臉蛋,繼而去刮了刮:“醒了?”

  薑濃卷翹眼睫細細的顫了下,想裝睡,卻被他從蓬鬆被子裏抱了出來。

  她裝不下去了,捂著快從雪白肩膀滑落的睡袍:“醒了醒了,你幹嘛!”

  傅青淮將她往浴室的洗手台放,這兒剛用過,空氣中還彌漫著濕潤的熱氣,熏著薑濃的臉頰微紅,不等回神,唇間被男人長指抵開,塞了牙刷進來。

  “啊。”

  想說話,結果唇邊都是薄荷香的泡沫。

  傅青淮跟伺候小孩洗漱似的,扯過白色毛巾給她溫柔擦拭,低聲說:“上午先不去新聞台,陪三哥去個地方。”

  薑濃懵懵懂懂刷著牙,想說話,又吐了一串泡泡出來。

  恰好玻璃窗的陽光折射進來,淡金色就灑在了她烏錦長發和極美輪廓的側顏上,表情甚至是難得一見的可愛,傅青淮見了,眼底泛開波瀾似的笑意。

  薑濃雪白的牙齒咬著粉色牙刷,咕嚕嚕地,模糊不清問他:“笑、什麽。”

  “不知我女兒投胎沒有。”傅青淮指腹溫熱,隔著真絲綢緞的睡袍料子,在她肚皮一點:“看到你,就越發期待她降生了。”

  八字還沒一撇呢!

  薑濃昨天剛用驗孕棒測試過,沒懷孕,默默地轉了個方向刷牙。

  ……

  半個小時後。

  她穿戴整齊陪傅青淮離開了山頂別墅,初夏的光曬著很溫和,街道的行人都沒避著,車子駛了一路,最終在一家新開的慈善機構公司停了下來。

  直到這裏,薑濃才搞清楚,傅青淮以夫妻名義,創辦了家救助被父母遺棄的孤兒慈善機構。

  機構管理人員先前是他秘書團裏的,叫盛添,早就恭候多時了。

  盛添迎著兩人往辦公室走,全程都在熱情地介紹,薑濃聽著,一邊分著神去看傅青淮,她顧著看人,也殊不知自己落在辦公區域的員工們眼裏,是多麽驚為天人。

  “這位就是老板娘?”

  有人先認出了穿著一身珍珠白長裙的薑濃,激動地拿出手機搜索網上的照片對比,就差沒有尖叫出聲:“是她是她!”

  繼而,站在薑濃身邊,跟她舉止親密的俊美男人也被注意到。

  毋庸置疑,這位就是老板了!

  比起外麵的轟動,辦公室的玻璃門一關,隔絕了全部動靜。

  趁著盛添去泡茶,薑濃沿著沙發一側落座,抬起眼睫去看傅青淮:“三哥事先怎麽都不告訴我?”

  傅青淮出門已經換了身純黑色西裝,轉頭看向她時,整潔的雪白衣領處,冷欲鋒利的喉結若隱若現,隨著說話,也跟著上下滾動:“驚喜提前說了,就不算了。”

  薑濃又問,什麽時候想創辦慈善機構這個的。

  但是傅青淮這人,話喜歡留三分,笑了笑:“前些時候,突然想為我與濃濃的百年婚姻積德行善,好讓佛祖賜三個女兒給我們——”

  又提他還未投胎的女兒了。

  薑濃心想,一個都沒著落呢,還想要三個啊?

  但是她沒說出口,因傅青淮似笑非笑盯住她的唇,睫下的眼垂著,不敢亂說。

  傅青淮倒是笑意更濃,如玉的長指漫不經心叩了下茶幾:“過來。”

  “嗯?”

  “不親親你老公?”

  薑濃被這一聲老公惹得臉紅心跳的,偏偏傅青淮拿眼神勾著她心魂,猶豫了幾秒,才慢慢地往他身邊移,屏住呼吸聲,塗了胭脂的唇藏著豔色,略有一絲緊張地,朝他那張五官精致的臉貼。

  隻是純粹親一口,怕深吻會出事。

  薑濃唇稍微離開些,怎料到在男人臉上印了一抹口紅,想出聲提醒快擦掉,忽地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聽著像是盛添泡茶回來了,她來不及找紙巾了,下意識地用白嫩手心貼上了傅青淮的臉。

  傅青淮倒沒避開,黑如鴉羽的眼睫下鎖著她的一舉一動。

  時間就跟靜止在這裏,薑濃聽到有人清咳,是從玻璃門外傳來的,她循聲轉過頭……外麵前前後後,加上端著茶水的盛添,十來雙眼睛齊齊地正注視著她。

  下一刻。

  薑濃主持了那麽多期節目,想破腦門,都沒想到第一次麵臨社死現場,是發生在這裏。

  *

  比起她尷尬得恨不得原地消失,傅青淮就顯得氣定神閑許多,畢竟作案的不是他,偶爾一個帶笑眼神落過來,讓薑濃耳根更燒的厲害,唇也燙。

  好在盛添經曆過三場婚姻,知道這是夫妻間的小情趣,沒敢笑出聲。

  硬著頭皮,麵帶微笑參觀完了慈善機構,等回到辦公室,傅青淮低聲說:“我有一場商業活動要出席,你在這歇會。”

  薑濃聽話點頭,下意識去幫他端正領帶,白皙指尖順著麵料悄然滑落。

  傅青淮旁若無人般捏了捏她手,才帶著秘書,緩步離開。

  “太太。”盛添是會來事的,透著股諂媚的勁兒請她坐沙發那邊休息,還備上了不少精致的甜點和果茶,先前公司內部就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傅太太感到好奇,如今有幸見上一麵,他都恨不得釘在原地。

  薑濃抬眸望他,略有些猜測:“你跟粱澈關係,應該很好吧?”

  盛添說:“我和他是競爭對手。”

  都是狗腿會來事的,可惜他略輸一籌,沒爭得過那死太監。

  “這樣呀。”

  ——

  隨著玻璃門被關上,室內逐漸安靜下來。

  旁邊落地窗倒映著下午的橘色街景,淡淡光影也落了薑濃一身,她吃了會甜品,就拿手機跟冬至遠程說了四十來分鍾的工作事宜。

  偶爾,也有人輕輕敲響門,是進來想問她要簽名的。

  薑濃來者不拒,脾氣很好說話,都會簽。

  許是盛添敲打過了,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到了傍晚就開始沒人打擾她。

  薑濃脫了高跟鞋,窩在沙發裏,珍珠白的衣料軟柔貼著腳踝,隻露出一點點柔嫩肌膚,逐漸窗外的光從她身上褪去,換成手機叮的一聲響。

  是冬至,發來個視頻鏈接。

  薑濃的瞌睡瞬間被驚散,下意識點開,卷翹的眼睫還沒落過去,先聽見,在寬敞清寂的辦公室內,屬於傅青淮的好聽聲線從視頻裏清晰傳了出來。

  是記者采訪。

  他不疾不徐地回答,最後一句略停三秒,音調沉,仿若近在耳邊:“我太太對山茶花情有獨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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