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詩一分鍾不刪,就得被他微博下的投資客繼續罵。」
「這條微博身價暴漲啊,隨便點一個留言的微博,都是有錢人。」
「別催了,郭大記者已經在手寫道歉信了哈哈哈哈。」
……
郭詩手寫道歉信這個話題衝上熱搜榜時,薑濃這邊已經和傅青淮抵達了醫院,這兒是私立的,想來受訪的話必須經過病人同意,隱私性極強,服務好又擁有最頂尖的醫療團隊。
季如琢的病房帶後花園,他已經將藏月的大小事務都給了林樾舟,古玩圈內幾乎沒了他行蹤消息,許是在醫院待長時間了,整個人染上一絲蒼白的病氣。
薑濃進來時,看到季如琢配合護士吃了藥,就躺在病床上看書。
旁邊一疊厚厚的醫學書,見又來了人,他露出一副溫和的笑容:“這裡吃什麽都是寡淡,煙也不能抽,就藥是有味的,幸好你們來了。”
薑濃白皙的手從傅青淮臂彎滑下,放下花束,走過去說:“我們來了,你也不能亂吃東西。”
她摸摸季如琢的額頭,總覺得他如今無血色,穿著淺藍色的病服給人一種櫥櫃裡古董碎品的感覺,仿佛用指尖輕輕敲下,就能讓他再也無法修複了。
薑濃看完人,就去詢問醫生病情的細節。
倒是傅青淮有閑情坐在旁邊,全程當陪同的,還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本醫書翻。
這些醫學書都叫季如琢翻了上百遍,病房門口處女人清柔的聲音和醫生說話聲細細透進來,過了會,他側過削瘦蒼白的臉,看向傅青淮:“那份未婚名冊,蘇荷挑好了麽?”
傅青淮還以為他不會過問,極淡地回道:“既已決定分道揚鑣,就別試探了。”
季如琢清潤的雙眼晃了下情緒,隨即扯了扯笑。
傅青淮隻字不提蘇荷任何消息,醫書看了幾頁,薑濃也折回來了,她自然也不會提起,有意避開著,只是滿心滿眼關心著季如琢的身體:“主治大夫是建議動手術,你覺得成嗎?”
季如琢靠在雪白大大的軟枕上,病態盡顯,他翻了那麽多醫書,也心知不做手術的話,肺癌中期也只能活個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時間。
如今被薑濃強製性扣在這冰冷無味的醫院裡,更是不能決定生死,季如琢壓住喉嚨發癢的咳意說:“你決定——”
薑濃是想他做手術的,這條命那麽能拖一天,她都不願放棄。
既決定好,很快主治大夫那邊就敲定手術時間,就在下周。
恰好這點時間又是薑濃最忙的時候,那份舉報信還擱在台長的辦公室裡,她得對此給個交代,一邊私下聯系上那名小網紅,一邊又在醫院裡來回的奔波。
天天往醫院跑,搞得梅時雨都神經兮兮的,語氣是一日比一日篤定:“薑濃,你不會是晚上住醫院裡安胎了吧?”
要真有本事懷上傅家主的孩子,他真覺得薑濃是個辦大事的女人。
薑濃卻絕口不承認懷孕這事,哪怕無人知曉,她和傅青淮平時的性生活。
是從不用避孕套。
梅時雨從演播廳走下來,取下黑色耳麥,又說:“白天在新聞台備受壓力工作,身體扛不住,晚上住院安胎很合理吧,我都懂的,那個小網紅交給我去對接,今天給你放個小假,網上粉絲的惡評就別去看了。”
薑濃恰好下午要回一趟傅家老宅,於是就不做多解釋,拿起工作牌走人。
她面不改色出去,恰好擦肩而過柳思悠,卻沒給眼神。
柳思悠覺得薑濃真是越發目中無人了,畫了精致妝容的臉轉頭,怒目看向一身騷氣紅色西裝靠牆而站的梅時雨:“她自己做節目造假,給誰臉色看呢?”
梅時雨漫不經心瞧了瞧新染的黑色指甲,覺得太單調,又從褲袋裡掏兩三個銀戒戴上:“你別盯著薑濃了,還是關心下自己在主持傾聽時,面對無名英雄的聲笑得太大,被觀眾聯名投訴到台裡的事情吧。”
柳思悠:“——”
*
四十分鍾後。
薑濃下了出租車回到傅家的老宅,白皙的指拎著一份文件,剛走上台階進了門,就被管家給恭恭敬敬地攔阻了去路。
“主母。”
會用這種重規矩的稱呼尊敬喚她的,基本上都是老宅舊時的老傭人。
薑濃卷翹的眼睫毛輕抬,見這位管家年過半百,穿著身筆直如松的黑色長袍,心底猜到身份不低,多半是誰身邊辦事的,於是唇彎起笑,拿出在新聞演播台的端莊清冷姿態:“有什麽事請說。”
“老太太請您過去。”
管家這一句話,讓薑濃反應慢了兩秒:“好。”
她隨即清醒似的,指了指自己這身墨色長裙和真絲西裝外套,說:“我先去換身……”
管家能守株待兔這麽久,哪怕忌憚傅青淮一家之主的治人手段,卻也不敢輕易放薑濃走:“老太太說了,要您現在過去。”
薑濃知道躲不過,也沒有躲的道理:“那好。”
她跟著朝傅家老祖宗的院子走,沒兩步,管家到底還是有點怕傅青淮治人手段,壓低嗓音提醒:“林不語小姐也在。”
第55章
薑濃被請過來的路程也就十來分鍾,進了色調暗極的室內,先是聞到空氣中太過濃鬱的熏香味,她有哮喘,呼吸只能極輕著,很快就看到有個過百高齡的老太太端坐在紅木貴妃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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