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表面,傅青淮就問她:“有沒有腦震蕩?”
薑濃輕輕地環住了他的脖子,也分辨不出,就覺得昏沉沉的。
傅青淮跟她說十句話裡,可能就只能聽進去三句。
隨即,表情迷糊地問起了他:“除夕夜過去了麽?”
“嗯,你睡一會……天就亮了。”傅青淮用被子包裹住她,身姿懶散地靠在床頭,倒是終於把暖黃的夜燈熄了,寬敞華麗的主臥裡此刻,只有窗簾外灑進些淺淺的光影。
薑濃莫名地不想入睡,垂了很久的眼睫毛像承不住露珠的重量,卻固執地要抬起,盯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完美下顎線條。
這次她沒再問會不會懷孕這種傻話了,手指微涼,很是霸道地從他絲絨睡袍的縫隙伸進去,憑借著記憶,去摸索傅青淮左肩的那道舊疤。
然後,就跟想到哪裡就說,吃著濃醋,毫不掩飾自己:“以前外面有女人想搭訕你,三哥是怎麽應對的?是不是有很多,想嫁你的,想把你騙進胭脂堆的……”
這醋意來得猛了些,傅青淮低頭去看她,如玉指骨覆在了白皙額頭:“說一堆胡話,確定沒腦震蕩?”
薑濃蜷起小腿貼著他,幾秒安靜過後,也清楚是有點兒遷怒傅青淮了。
也清楚,他已經低調神秘到鮮少在外界露面,連山頂別墅都不接待女客的,否則主動上門要“報恩”的女人恐怕會更多……
又靜半響。
她徹底屈服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獨佔欲,哪怕那個叫藺雅的女星只是想虛假的跟傅青淮隔空扯上一絲緋聞關系,都不想看到。
“三哥,我想用傅家主母的身份——去仗勢欺人。”
第40章
薑濃額頭重重地磕了一聲時,感覺不到疼似的,剔透的滾燙水珠淌進了脖頸處,浸透了薄薄的白綢布料,也猶如將她誘人的身體輪廓浸透了。
她被迫微微仰著,當又要時,被傅青淮極快地拽了過去,在極狹的幽黯空間裡完全貼在他身上。
男人手掌心摸到了她額頭撞上的地方,淡而暗啞的聲線溢出薄唇,伴著尾調還夾著一點意味深長的笑:
“要破相了。”
黑色的真皮椅發出聲響,薑濃被他笑得惱了,想掙扎,腳尖沾不到地,白皙的踝被男人手背暴起青筋的左手有力握著,要折斷了般。
繼而,只能無助將唇上狠狠咬出牙印。
……
痛感猶在。
薑濃歇著的纖長眼睫顫了兩下,數秒後,驀地從黑甜的夢裡驚醒。
一雙如水瀲灩的眼眸睜開,還有點沒回神,直到一隻屬於男人精致完美的手覆在了她額頭,觸感微灼,劃過細嫩的肌膚,摩擦出了過電似的酥癢感覺。
“還沒消。”傅青淮看她發愣,吻著她耳尖,氣息撲到了臉頰:“看來要破相了。”
這破相兩個字。
薑濃終於從夢中場景回歸現實,說話低,初醒帶著濃濃的鼻音:“很嚴重嗎?”
她都沒有照鏡子看,見傅青淮說淤青了一小塊,在雪膚的襯托下格外顯眼,就想抬手去碰,誰知窗外突然響起了清脆又熱烈爆竹聲,驚得蔥白的指尖都蜷了下。
見薑濃被嚇,傅青淮也覺得很鬧,便起身走向了落地窗前。
厚重精美的窗簾被打開,淡淡晨曦折射的柔光灑在床尾,薑濃也不躺了,聽著粱澈被訓斥一聲,連忙說是閻寧的主意,隨後就有人罵起了粱太監這幾個字眼。
粱澈怒了,點著鞭炮去嚇唬人,樓下眾人歡聲熱鬧一片。
還真有新春的氣氛。
薑濃先起床去浴室洗漱,隨後白色軟緞浴袍出來,方才對著寬幅的梳妝鏡照了一會兒,額角那塊地方是傷了,摸上去肌膚滑膩還透著淡淡藥香,誰抹的就不言而明了。
畢竟傅青淮有偷偷給人上藥的前科,她擦拭去指上剔透的水痕,站在床尾,松開系帶,拿起擺在一旁的胭脂色衣裙。
薑濃對穿著不挑,倒是傅青淮有了女人,就跟擁有了玻璃櫥櫃裡的瓷娃娃一樣,喜歡買各種當季的衣裙首飾品將她專屬的寬敞衣帽間堆滿,替她挑選,每日要穿的顏色款式。
所謂為悅己者容。
薑濃也隨了他,將棉絨的衣裙拿在手上,有個新年紅包也從裡滑落至了淺灰色地毯上。
白淨清麗的臉蛋表情微愣,一看就知道,也是傅青淮備的。
*
樓下。
粱澈將新年送來的禮都堆在寬敞華美的客廳,有不少,傅青淮身為傅家第三子,輩分佔的級高,這種時候都是旁人矮一截,要恭恭敬敬給他賀上禮的份。
而他除夕夜沒歇在傅家老宅,自然都往山頂別墅送了。
薑濃步下華麗的旋轉樓梯,先是看到傅青淮手臂懶懶地搭在座椅手扶上,待粱澈拆了個,將古董的黑釉纏枝梅瓶遞給他,才細賞:“哪位送的?”
粱澈看賀卡:“傅容與。”
這位目前是泗城商界炙手可熱的新貴,年少時因家族落魄,曾寄人籬下在瀝城這邊同族的傅家數年,跟傅青淮的年紀相仿,論起交情頗深,佔了個傅姓,自然在生意上也密不可分。
傅容與鐵腕了得,做投資收購的生意起家,初期是借了傅家的勢。
後來傅青淮打破傅家長嫡繼位的祖訓,要拿下家主之位,也鼎力相助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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