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濃還帶著點未消的睡意,嗓子勉強地問:“是要見我麽?”
“嗯,不過老太太入冬時就生了一場急病,還未痊愈,怕過了病氣給你就別去了。”傅青淮長指溫柔地捋開了她臉頰黏著的發絲,這番話粗略聽起來很正常,卻又透著說不出的古怪。
薑濃借著朦朧的光,眼尾潤著水看他。
傅青淮笑了,心不在焉地撫摸她,倒是說了幾句真話:“家裡的老祖宗愛給人立規矩,如今三哥整顆心都是你的,舍不得見你受這份罪。”
許是有了名正言順的夫妻身份,就連相處,薑濃明顯能感覺到他親密關系上的變化。
她聯想到傅青淮,如今是自己合法新婚丈夫了,莫名的心寸寸軟下,瑩潤指尖沿著褲子邊緣緊致肌肉的淡廓滑了些,又猛地清醒過來停下。
“不往裡些?”傅青淮笑看她稚氣的反應。
薑濃感覺手指尖被什麽燒灼著,害羞的將臉貼到枕上,開始趕人了:“你去吧。”
傅青淮穿戴整齊,接過門外秘書遞來的禦寒純黑大衣走後。
怕擾了她休息,整個庭院的人都很少走動,溫度適宜的室內也恢復寂靜,而薑濃躺了會,卻怎麽也睡不著了。
將身子緊緊地蜷縮在被子裡面,又悄悄的去摸膝蓋上方,膚色的淡淡胭紅未褪。
昨晚傅青淮沒有去浴室自行解決,是借了她的腿。
薑濃撩他時倒是大膽,真來了,全程緊張到有種嗓子會再次報廢的錯覺。
現在回想起某些細枝末節,依舊會臉紅心跳,不能再想了,她伸手去索性拿出手機,想刷點什麽轉一下注意力。
剛好冬至發來的工作消息還沒看。
薑濃垂落下脆如蝶翼的眼睫,指尖輕輕劃開,入目便是一大段的話,略去那些感動肺腑的關懷慰問,剩下的便是冬至匯報的台裡最新情況:
「薑主播,全台私下都在傳您嗓子廢了,好多主播都想搶下傾聽,包括柳思悠。不過傾聽這期的節目由梅時雨替您主持,據說台長點了頭的……我有權懷疑,八成是他故意放出去的風聲。」
「讓您哮喘發作的新人化妝師被查了,沒什麽問題,倒是財經板塊的葉芷被停職了。」
「薑主播,還有個黑你的帖子——」看到最後,是冬至給她轉發了條台裡內部的論壇貼,討論度極高,是有人出來匿名爆料她這次哮喘事件,實則是為了跟人爭寵,才陰差陽錯險些毀掉被人羨豔的嗓子。
那晚在演播廳插播婚訊的新聞稿,其實沒多少人看到,而看到的,心眼彎彎繞繞些的都懂得閉嘴,不敢往這種貴不可言的京圈大佬身上編造什麽桃色事件。
以至於帖子熱聊了半天,也無人知曉薑濃到底是攀上了哪家的高枝。
不過也不妨礙吃瓜群眾的好奇心∶
「我把台裡的讚助商名單從頭到尾翻了一個遍,薑濃到底被誰養了啊?」
「被誰養不是關鍵,我更好奇養她的價是多少?]
「?」
「大家可能不知道,薑濃在校期間就是一位名人了,還沒畢業就有富豪圈的有錢人對她一眼驚豔,還揚言說這臉,就算在娛樂圈做個花瓶也能火上個十年,就想專門搞個經紀公司來捧她,結果薑濃給拒絕了,畢業後規規矩矩的進台裡做個新人主持。」
「不染世事的人間仙子這稱呼不是白來的,媒體敢這樣公開點評她,各位以為真是就因為形象好?是聽說薑濃私下都不知道拒絕了多少家內娛公司來簽她出道。」
「這樣一位人間仙子,能讓她在演播廳自毀嗓子爭寵的大佬絕非等閑之輩。」
「聽這麽說,她爭寵贏了沒有啊?」
.......
贏了沒有這個未解之謎,帖子裡八卦不出個所以然。
但是梅時雨悠閑地坐在茶水間,抖了抖手中的新聞晨報,上面傅氏家族排名第二的傅錦明和林氏掌上明珠林不語的聯姻婚訊是極為搶眼,霸佔了最黃金的板塊。
“還用說麽,這都贏麻了——”
梅時雨剛用講散裝粵語冒出這一句,躲在角落頭的冬至剛和薑濃聊著天,下意識地抬起頭,表情茫然地說:“梅主播,您說啥?”
梅時雨從冰冷的白色高腳椅起身,卷了下這份晨報,往外走時,心不在焉似的敲了敲他肩膀:“我說,你小子是有福之相,記得好好伺候你主播。”
冬至聽得雲裡霧裡的,握著手機小聲地嘀咕著:“啊?我面相跟薑主播有什麽關系?”
梅時雨懶得搭理這個蠢蛋,路過一面玻璃牆時,長指整理了下端正的暗紅領帶,又端詳了會自個這張精心養護的文雅臉龐,露出傲嬌的笑。
他也是有福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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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濃的嗓子三天后才有所好轉。
雖沒有徹底恢復,卻不似一開始那般吐字都困難了,偶爾說慢些,也能跟人對答如流。
午後微醺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籠著她輕手輕腳換衣服的身影,衣領系好之前,雪白的脖側都是道道烙印齒痕,顏色淺下一點又被加重了幾分。
幸好她這幾日都在室內沒亂走,否則不知情的人怕是要誤會。
她口不能言,是讓傅青淮夜裡咬出來的。
穿好後,薑濃繞過屏風走到外面偏廳,看到傅青淮姿態怠懶地靠坐在沙發上,鴉羽般的睫毛半闔,即便是在老宅,也是一刻都得不到正常休息,茶幾上擺著不少文件和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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