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手機繼續響起,圈內不少人都來打聽為何封殺藺雅的內情。
楚綏狐狸眼低垂,掃了下卻沉默著沒有理會。
……
藺雅不過是區區一個新晉的流量小花,被無聲地抹去資源,也頂多是掀起兩三日的熱潮,還都是內娛私下口口相傳,卻都不知她是無端得罪了哪位資本大佬,才淪落到這種下場。
楚綏隔了兩天后,就去了傅家老宅一趟。
他剛進門,遠遠地就看到數位嚴謹的秘書議事完,捧著一堆簽好的文件相繼離開,而傅青淮就坐在庭院裡曬日光,許是開了半天會議煩了,手邊又沒烈酒,如玉冷白的長指將襯衫不緊不慢地,解開了兩粒紐扣。
楚綏狐狸眼很尖,注意到他指側有極深的齒痕,走過去調侃道:“三哥叫院裡的孔雀啄傷了?”
故意的。
靜立在旁邊的閻寧都聽出來了,好在面容俊漠,表情露不多。
傅青淮微抬起眼,淡聲問了句:“事辦妥了?”
“妥了。”楚綏往另一張木椅坐,繼而端起茶,想到什麽說:“我名聲上吃了點虧,內娛竟然傳我對藺雅求而不得,一怒之下封殺了她演藝生涯……”
話都在這了。
楚綏側頭斜看傅青淮映在暖光裡的精致側顏,不免起疑問道:“該不會是三哥背後推波助瀾,把這朵爛桃花往我身上扔的吧?”
傅青淮未言,倒是閻寧說了:“楚總豔聞無數,也不差這一個了。”
楚綏這口茶差點咽不下去,好在他生性放蕩,最終的結果躲不掉被家族安排個古板無趣的名媛結婚,也無所謂在外面情史上添磚加瓦點什麽。
將指上的茶隔回原位,楚綏慢悠悠地問:“三哥在戲樓那次早就知道藺雅不是當年那個女孩,但她的確是知道些不為人知的細節,三哥不好奇?”
要換旁人,非得探個究竟。
但是素來冷情冷性的傅青淮眼中,一個不足掛齒的小角色而已,即便她端著天大的秘密,也不值得他紆尊降貴去露個面。
這點上楚綏就自愧不如,還好奇:“三哥還找嗎?”
傅青淮漫不經心地揉著指骨上齒痕,胭脂色的傷是烙在了這裡,疼痛倒是全無,半響,薄唇的清冷音色扯出極靜的三個字:“找到了。”
楚綏訝然:“誰?”
問是誰,當對視上他毫無情緒的淡色眼瞳,瞬間又被點醒了似的,就差沒說名字。
“三哥。”
“嗯。”
“你是不是在藏月那位季老板,把薑濃送給你時,就認出人了?”
話音落地數秒,庭院一陣風刮起了地上的落葉。
“並未。”傅青淮聲線極淡:“起初季如琢只是跟我說,他有一美人音——”
這也是為何,鮮少露面的他會突降藏月拍賣會上,薑濃吸引他的,不是那一身清麗似白山茶般的身姿,也不是那張臉,
是動聽至極的美人音,清清柔柔幾句話,能緩解他多年重度失眠。
後來試探相處,傅青淮發現生活單調的薑濃不像為了攀附權貴,甘願被季如琢安排給自己。她對男女情愛上懵懵懂懂,純的乾淨,偶爾流露出一些沒藏好的情愫。
也只是,單純癡迷他。
楚綏:“三哥是怎麽發現到的?”
傅青淮微側臉,日光的稀碎影子在他面上照著,神情略沉思片刻說:“先前猜到七分,塘西鎮那次,她外婆又跟我說了一些薑濃年幼時被領養逃回家的事。”
“就憑要找外婆?”
楚綏震驚,這是什麽暗語?
傅青淮完美的薄唇勾起微妙弧度,笑了笑:“不然呢?”
那場暴風雨夜裡,薑濃就跟泥沼撈出來一樣,濕漉漉的頭髮散亂遮住了她大半容顏,哪兒都是髒的,年紀又小,只會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哭著找外婆。
落他眼裡,日後就算會長的像天仙,也認不清。
楚綏被反問沉默了,狐狸眼再次看他被咬傷的指骨,尾梢微微上挑:“到頭來,以身報恩的竟是三哥啊,我先前就說挑了這麽多年……就這樣選好,定有文章。”
“這傅家主母之位人人稀罕,卻不是什麽寶貝,她想要,送給她便是。”
傅青淮眼神依舊冷淡,過許久,指腹摩擦過指骨上的細細齒痕。
第43章
黃昏色時節, 天際一抹殘霞緩緩下沉。
環境清靜的庭院漸漸地沒了日光,傅青淮未讓人點燈,破碎而精致的側顏輪廓隱在半暗裡, 不輕不重地將青釉瓷杯擱在茶桌旁,薄唇低聲道:“天不晚了。”
在旁的楚綏點了根雪茄, 近日上了癮般,嗓子被濃濃的煙霧嗆得模糊暗啞:“是啊。三哥去我那兒喝一杯?”
老宅沒酒, 細算起來傅青淮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沒沾一滴了。
而他拒絕了楚綏熱情的邀請,淡聲說:“六點過半,薑濃應該也快下班。”隨即,話聲落地間門,又若有所思地吩咐身後的閻寧:
“備車。”
楚綏險些讓雪茄燙了嘴,狐狸眼訝異抬起看向一本正經要去接老婆下班的傅青淮。
等等, 方才是誰眉目冷淡說那句:“她想要,送給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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