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薑濃輕聲回答:“拍賣會很順利,可惜,沒碰上康台長。”
“有新聞播音界出了名的仙級美人音幫我主持,想來也出不了錯……”季如琢奉承的話說得及好聽,隨即又與她解釋一二:
“這次康岩朔有急事沒出席,下次我會幫你重新尋機會。”
薑濃為了被調動到午夜直播的工作事情,才想私下跟康岩朔見一面。
好在她性子淡如水,有耐心靜靜的等時機。
兩人淺淺地聊了會,季如琢在電話裡順勢提起了她早點搬家的事。
薑濃所居住的公寓,一到深秋桂花盛開的時節,從公寓區一路都有香氣襲人的桂花,要換普通人還好,但是她恰好對這種花香過敏,重則還會引發哮喘。
季如琢提到這個,薑濃從旁邊拿過枕頭抱著,看著窗台外的樹枝出神。
耳邊,繼續聽他冷靜而低緩地說:
“我這裡倒有個合適的地方,可以借住。”
“濃濃,哮喘不是兒戲,你考慮一下。”
“好。”薑濃會考慮換房子,雪白的臥室恢復安靜。
待突然意識到季如琢那端準備掛電話時,心底冒出來的聲音,又使得她張了張嘴:“等一下。”
“嗯?”
薑濃輕咬淡紅的唇,像是要找個清白的措辭般,隔了兩秒才出聲:“這次拍賣會上,來了一位地位極尊貴的神秘賣家。”
“你不知拍下鴛鴦枕那位是誰?”
季如琢領悟到她的心事,似乎想到什麽,語調浸著笑:“傅青淮,他的名字。”
身側窗外的日光透過白紗縫隙進來,薑濃微垂著眼,靜靜地遊神了會,指尖不經意似的勾著床單,在潔白柔軟的料子上很輕地描摹出三個字。
“傅青淮——”
她唇微啟,幾乎轉瞬又消散在絮繞著淡香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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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濃補完覺醒來,外面已經天黑了。
她平時上班的話,都習慣提前半個小時到新聞中心大樓,今晚也不例外。
等到了台裡,薑濃剛前往化妝間,就看見冬至捧著豪華牛肉漢堡在狼吞虎咽,前一秒還在大口的吃,下一秒看到她身影,瞬間變得矜持起來。
“薑、薑主播……”
“喝點水,別噎了。”薑濃聲音輕柔的提醒,要伸出纖白的手推開玻璃門時,跟著她身後的冬至,先一步手疾眼快開門,嘴角露出殷勤的笑。
“主播請。”
薑濃看了眼他,說:“把今晚新聞稿拿給我。”
隨即,她踩著細高跟走到了屬於自己的化妝台坐下。
旁邊的化妝師早就備好,她待在台裡工作這麽久,見慣了很多明星公眾人物,像薑濃這類的,美人皮相淡,骨像卻濃,化起妝來是最輕松省事的。
等上完妝。
化妝師收起眼底驚歎之色,又神秘兮兮地拎了一套黛綠色西裝給她:“這是我幫你留的,誰來要都沒給,顏色絕對襯你。”
薑濃上鏡倒是從不挑衣服,什麽顏色都壓的住。
她對化妝師彎眸輕笑,表示謝意。
等把衣服換完,極美的臉往掛著時鍾的牆壁方向偏去,見離今晚開播還有十五分鍾,眉心輕蹙:“冬至怎麽還沒回來……”
話聲落地。
恰好看見他自外面跑進來,腳步還沒提穩,就氣呼呼地將新聞稿遞給她:“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薑主播,都要開播了還臨時換稿,非得卡點給我!”
換稿?
薑濃眼睫微微垂下,先將稿子從頭到尾掃了遍,比起助理的抱不平,她啟唇的聲調始終是很柔的,不過一旦說到關於工作的事,就會變得格外清清冷冷的。
“要播的也不是什麽大新聞,導播那邊有說為什麽換嗎?”
冬至搖搖頭,台裡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兒,心眼誰比誰都多,這一看就是為了巴結後台很硬的柳台花,故意想為難薑濃的。
看薑濃臉色還算冷靜,纖白的手慢慢卷起了新聞稿。
他卻捂著自個小心臟,沒忍住地嘀咕道:“幸好台下還有提詞器,不然直播出事故……比要人命還恐怖。”
薑濃伸出一根手指朝他點了點,示意他快閉嘴。
然而,冬至這張嘴就跟去寺廟找神仙開過光似的,怕什麽就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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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這場直播,薑濃端坐在台上,隨著工作人員在耳邊低低一聲提醒,直播正式開始。
她將手邊稿件整理好,纖長的眼睫抬起,忽然定了秒——
提詞器竟一片漆黑。
面對著鏡頭,冷光燈從側一旁打來,清晰地照在薑濃極美的臉上,表情卻像被涼水浸過的,甚至有點透明的感覺。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直播意外,僅僅過了一遍的新稿,與突然失靈的提詞器。
心臟不由得漏跳了半拍後,很快她又強迫冷靜下來。
還有一分鍾。
直播即將開始。
薑濃垂下眼,微微泛白的指尖,迅速翻著新聞稿。
一頁一頁。
白皙額角不自覺浮出細密汗珠。
三十秒。
十秒。
驀地,耳麥傳來導播低沉聲線:“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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