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於這個水汽氤氳繚繞的玉池,兩個人對它的回憶,總是沾著些甜曖的旖旎。
封岌彎腰,小心翼翼地將寒酥放下來。
“確實和那裡很像……”寒酥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仔細打量著這裡。隨著她的靠近,更多溫柔的回憶浮現在眼前。那些剛重逢時的日子,美好得如一個夢境。
寒酥望著牆壁上的鯉魚浮雕,逐漸走近。她伸手輕撫著這些浮雕,回憶著是不是與山谷中一樣。下一刻,突然有水流從浮雕鯉魚的口中噴出來。
寒酥一個躲閃不及,溫暖的水流劈頭蓋臉地澆下來。雖然有些受驚,可幸好水流是溫暖的。寒酥向後躲避,卻又有另一道水流從鯉魚口中澆下來,澆在她的肩上,將她身上的衣裳打濕。
這面牆壁上的出水孔,明明前一刻還都沒有動靜,卻在這一刻紛紛降下水流。寒酥扶著牆壁向後躲,亦是躲閃不及,被澆了個透。
她轉頭望向封岌,可惜溫熱的流水流進她的眼睛裡,讓她一時不能睜開眼睛,只是眯著眼睛望向封岌的方向。
她還沒看見封岌的身影,手腕先一步被封岌握住。封岌一手握著她的小臂,一手扶著她的後腰,帶著她慢慢向後退,離開這片出水牆。
封岌先拿了一方乾淨的帕子擦去寒酥臉上的水痕,再彎下腰來,更為仔細地擦去她眼睛周圍的水。他解釋:“原先在山谷時,那裡引了溫泉水,可以有溫泉水日夜不歇的供應。宮中不行,所以你靠近那裡時,才會有水流澆出來。”
原來是這樣。寒酥望向那片牆壁,果然剛剛還在澆水的鯉魚出水口此刻又安靜了下來。
“我剛剛還詫異為什麽這水流故意往我身上澆呢……”寒酥說完發現封岌沒有反應。她收回視線望向封岌,發現封岌正低著頭,而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胸口上。
寒酥的視線順著封岌望過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早已被水流澆濕,濕噠噠地貼在身上。貼身小衣上的紅梅繡紋隔著外衣清晰可見。清晰可見的,又不僅僅是小衣上的紅梅繡紋。
寒酥微微偏過臉看了封岌一眼,嘀咕了一句什麽話。
就在寒酥以為今日兩個人定要一起沐浴時,門外響起了宮婢的叩門聲。
“稟聖上,長舟大人在外面求見。”
封岌幾乎是瞬間皺了眉。無異於涼水澆火,十分掃興。可封岌向來不是個會誤正事的人,知道長舟這個時候求見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握住寒酥的雙肩,彎下腰去,在她的嘴巴上用力親了一口,道:“我去看看什麽事情,你身上濕了先沐浴,別等我,小心著涼。”
寒酥點頭,道:“你有事情自然要去處理,不用管我這邊。”
封岌欲言又止——哪裡是管你這邊,是舍不得走啊……
封岌什麽都沒說,只是點了下頭,快步往外走。
寒酥也沒等封岌,她先將雲鬢上的幾支發簪取下來,再低頭寬衣。她看一眼水池,卻沒下水,而是朝那面鯉魚牆走去,立在牆下,任由熱水澆身。
封岌出去了兩刻鍾,便大步折回來。
他沒有看見美人坐在池中沐浴的畫面,而是看見寒酥正立在水流中。水流沿著她的身體自上而下緩緩地流過,直到從她的足背上流到她的足邊。她柔白如雪的肌膚在水流的潤澤下泛著晶瑩的光影。
封岌的腳步硬生生頓住。
水流聲讓寒酥沒能第一時間聽見封岌回來了。她歪著頭將長發全部攏到一側時,才注意到封岌立在方池的另一邊,正目光灼灼地望著她。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
寒酥側轉過身望向他,問:“什麽事情?”
隨著她側轉過身的動作,一捧柔雪跳出來,跳進封岌的視線裡。他望著水流在柔雪之上慢慢消融散盡,他的目光無法再移開。他朝著寒酥走過去,連稍微繞路一點點也不願意,而是選擇直線——蹚過方池裡的水。
他長腿邁進玉池,大步朝寒酥走過去,激起大片的水花來,頗有幾分劈波斬浪的意思。
寒酥看得愣神間,封岌已經走到了她身前。
寒酥唇角微抿,伸手去幫封岌寬衣。她一邊幫封岌解去身上弄濕的衣裳,一邊問:“沒什麽要緊事吧?”
封岌這才說:“赫連璫死了。他和赫連琅爭執吵鬧起來,赫連琅失手把他殺了。”
寒酥“哦”了一聲,也沒怎麽在意。
封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他問:“當初如果我沒有給赫連璫塞一個婚事,你當真願意嫁過去?”
“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封岌彎腰,將靴子脫了扔開。他走近寒酥,還是想要一個答案:“還是說,不管是妻是妾,你當初都沒有想嫁過去?”
寒酥看他一眼,抬手用手背擦去自己臉頰的一點水痕,她說:“我若說實話,你恐怕要不高興。”
“說。”封岌再往前走一步,幾乎貼著寒酥。
“就算到了現在,我也始終認為嫁給赫連璫是個很好的選擇。”寒酥道。
封岌的臉色沉下去,聲音也微冷:“可是他死了。”
“那更好啊。”寒酥道,“有錢有權的小寡婦,日子多好過。”
寒酥心裡有一個秘密。當初程家想要讓她代替表姐嫁給五皇子的時候,她已經在心裡籌謀如何弄死赫連璫。殺了那麽個無惡不作的人,也算替天行道,然後她就可以當一個有錢有權的寡婦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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