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
“我不想去,我馬上要做手術了,誰也沒我的手術重要。”
靳凡沒拆穿她:“去超市買排骨?”
林羌松了手,捧住他的臉,笑說:“真賢惠。”
靳凡拿開她的手,發動車:“哪個女的有你這麽饞。”
林羌挽住他的腕子:“那是你喂得我嘴刁了。我小時候天天喝玉米碴子粥也長大了。”
“還是我錯了?”
“就是你。”
“行,都是我。”靳凡說完挽住她的手,單手開車。
林羌看著他的側臉,日子越來越順了,真好。希望這般日子無盡無止地過下去。
第三十四章
脫索回來了,情緒不佳。
大夥都知道他有個特別固執的媽,年輕時因為無知犯了不少錯,後來脫索考了北京一所普通大學,他媽也跟著去了,在校門口賣小吃。
有一回她聽說脫索專業有個實驗室開放項目,名額有限,就給他室友的小吃裡下了蟑螂藥,導致室友上吐下瀉。
學校調查清楚後將脫索開除,他媽才知道她聽錯了,根本沒有名額限制。但代價是要脫索承擔的。
她覺得她是為了脫索好,脫索一旦有責怪的語氣,她立刻說:“是我沒本事,是我招人嫌,你有文化你老有理。但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你不害他他也會害你,我這都是為了你!”
脫索因為不理解為什麽沒本事會成為他們做錯事的借口,拎著包開始北漂,後來認識了車行的人。
林羌晚上有空,正好他們為脫索舉辦了一個小聚會,她就以大嫂的身份為這場聚會買了單。
所有人打牌享樂,脫索卻悶悶不樂,乾巴巴的喝酒。
林羌在聽小鶯解釋動力,她自己半吊子,但覺得在林羌面前算是個行家,甚至忘了林羌給他們表演過絲滑過彎。
靳凡在二樓,就像第一次見林羌那樣,雙臂搭在欄杆向下看她,不同於那次凶惡的眼神,現在每一縷光都有她的倒影。
酒足飯飽,閑篇兒也扯了個夠,脫索才來到林羌面前,坐下說:“大嫂,為什麽我們要推崇孝道?”
林羌沒答,給他滿了酒。
“為什麽隻放大父母的辛勞偉大?是要用這些苦難來給孩子洗腦應該盡孝嗎?可是我因為生在這個家,從小失去跟別人平等競爭的機會,這是我錯的嗎?我覺得這是我的委屈,為什麽我不能委屈呢?”
脫索喝著酒,一邊比劃著一邊說,就怕林羌聽不懂。因為車行裡很多人都聽不懂,他們都有錢,還沒有他這樣的母親。
林羌一直不說話。
脫索捂住臉,眼淚從指縫裡流逝:“大嫂你告訴我……”
林羌問:“又能怎樣呢?”
脫索愣了,說不出話了。
“一個人要為能改變的東西活著,才能活下去,老糾結改變不了的東西,那就只有死這一條路了。”
脫索呆住了,許久後說:“大嫂你該早說的。”
林羌給自己倒酒:“都是瞎說。”
脫索說:“應該讓他們也聽聽。”
“他們沒問我,他們也沒有你這些疑惑。”所以林羌不會提起,尊重任何人任何活法是她的原則。
脫索沉默了,腦袋也垂了下去。
林羌給他剝了一個橘子:“找點喜歡的事情做,活得快樂比活得有意義重要得多。”
靳凡和林羌回到家,門打開了,燈還沒有,她剛要摁開關,身後的人攥住她這隻手,拉回去,從後摟住,埋在她頸窩,呼吸傾吐進領口。
林羌歪頭,但沒躲,覆在他摟在她小腹的手上。
他什麽也沒說,但她都知道了。
脫索上次在頂樓靦腆地告訴她本名,又說奇怪的話,就是預示。她本不知道他怎麽了,聽蒜頭講完他加入他們的始末後,她明白了。
大概是有人想幫他解開這個結,但身份不合適,就暗示他可以跟她聊聊。
車行小朋友是不會想到找她的,只有他們這個深不可測的老大,心思這麽七拐八繞。
她偏頭蹭蹭他下巴:“你這是什麽,嘴硬心軟?”
靳凡吻在她的脖子:“是教訓。”曾經因他不謹慎導致手裡人無一生還,這個教訓他到死都記得。
林羌沒追問,從他懷裡轉身,深吸他衣服上的木質香,唇在他胸口剮蹭,時間在無聲親密中消亡。
戈彥把餐廳砸個稀巴爛,以萬為單位的餐具、擺件、玉凳嘩啦啦碎了一地。她腳踩這片狼藉,太陽穴和眼都在跳,唇角卻因做了微笑唇不能放平,與她一身怒火十分違和。
靳必遐著深藍襯衫、西褲皮鞋站在窗前抽煙,梳得平整的頭髮因為怒火在心中燃燒而油亮。但他仍是一副老紳士的派頭,從後看身材筆挺,完全不像五十多。
自上次跟靳凡高爾夫球場一見,靳必遐和戈彥雖說還是照舊相處,但都各賭著口氣。
靳必遐怪戈彥連兒子都捏不住。
戈彥怪靳必遐說話還不如一個屁動靜大,什麽權柄人脈,全他媽向東流了。
今天因為一個香蕉派大吵一架,倒也比各懷鬼胎那兩天心中舒坦。
戈彥不讓靳必遐在房間抽煙,他偏要抽,還要扭頭,對著她抽,跟她說:“戈彥請你記住,你跟我是各取所需的關系,我不欠你,我可以尊重你,住這邊的日子裡不抽煙,但你把我當靳序知的替身都不背著我了,你覺得你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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