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忍。
居然能忍?
靳凡惱羞成怒似的抬手拂開她,穿好褲子,系好腰帶,抄起桌上的剪刀,朝她扔去。
林羌沒預判到這個動作,躲得慢了,胳膊被掀開了一塊肉,血沿著小臂流到了地上。
他一點不手軟,林羌稍微慢一點,眼就被他扎瞎了,傷不了眼也得破了相。她沒空喊冤,趕緊用針織衫勒緊小臂,這時靳凡的聲音傳來:“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滾!”
林羌的血很快浸濕針織衫,她收起了得意,確定了靳凡這塊骨頭有多硬,多不好啃。
長時間目不轉睛讓她雙眼發澀,眼淚很快盈滿眼眶,但她沒喊疼也沒控訴,只是這樣眼紅、鼻紅地看著他。
靳凡原本窮凶極惡的眼倏然放松了一縷,眉頭也幾不可察的微蹙。
林羌忍不住嘴角向下,眼也更濕潤了:“愛行不行,隨便你!”說完衣服都沒來得及穿,跑出去了。
樓下一群小痞子正在打鬧,看到穿著胸罩的林羌委屈地跑下樓,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林羌跑到門口又轉身,從包裡掏出一遝現金:“他生日,你們拿去買點吃的。”
她低著頭說這話,聲音裡的顫抖鑽進他們心裡,以至於人跑出去半天,他們都沒回神。
紅頭髮的小鶯,看著這約莫一萬塊錢:“靳哥生日嗎?”
他們自認識靳凡,他就沒過過生日,這個女的居然知道他生日,真是大嫂?
蒜頭好奇:“那咱們過還是不過?”
小髒辮把錢放下:“我去看看哥。”說著上了樓。
推開一點門縫,小髒辮窺見靳凡靠在桌前,背著光也微低著頭。他看不到靳凡的表情,但他還是打了個寒戰,莫名嚇得慌。
他終究沒敢進門,又把門關上了。
樓下人巴巴望著他。他一臉苦相搖搖頭,口型說:“誰都不要提,特他媽嚇人,一看就鬧得不愉快。”
他們都接收到了。
林羌從車行出來,那點委屈已經不見了。
她淡然地穿外套,拉拉鏈,拐出胡同,踏入熱鬧的街,鎮定地邁進一家診所,對醫生說:“我上個藥,再打一針破傷風。”
醫生看到她胳膊在流血,引她坐到椅子,拿來雲南白藥。
處理好傷口,打完針,她就回去補覺了。
剛進家門,楊柳打來電話。她接通,摁免提,放在一邊,脫衣服,坐到沙發,腳蹺在茶幾,閉眼聽她說。
楊柳說:“海底撈嗎?我下午過去找你。”
“我得睡覺。”
“吃個飯就放你回去睡,靳家那邊想了解下進展。”
林羌睜眼:“大半夜打電話催我,到現在也就八小時,八小時就要進展,你問問神仙來了行不行。”
她沒想早上去車行,楊柳凌晨三點給她打電話,靳家那邊說加錢,讓她務必勸得他去治病。她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突然間這麽著急,但甲方的錢入帳太快,她隻好硬上。
但要想八個小時把那個硬骨頭哄到醫院,純扯淡。
“好好,不問了,但我位子都定了,已經往癸縣去了,你就抽空跟我吃個飯唄。”楊柳小聲說。
林羌掛了。
下午兩點,海底撈。
楊柳環顧左右:“人不少。”
林羌漠然地夾著菜,蘸了蘸油碟。
楊柳吃口肉,看著她包扎的胳膊:“挺不好鬧吧?”
“你說呢?”
楊柳是短發,長得很小巧,個兒也不高,跟林羌的感覺相左,挽頭髮扮心虛的樣子楚楚可憐:“我真沒想到他這麽凶,這靳叔叔跟我說的時候,我以為他只是鬧脾氣不治病呢,看來原因很複雜。”
林羌抬起頭:“你不認識?”
楊柳咬一口蝦滑:“我哪兒認識。靳凡是我這叔叔再婚娶的女人帶來的。那女人我沒見過,聽我媽說是個當官的退休了。你那天問靳凡個人情況那些,都是我臨時給你打聽的。”
林羌懂了:“就是說,靳凡的靳,不是你這個靳姓叔叔的靳。”
“對。就是巧了,一個姓。”楊柳也納悶呢:“我是不知道這叔叔中什麽邪,把那女人跟她兒子看這麽重,砸錢都不手軟的。”
林羌對靳凡這人情況也算了解了,但還是不知道他得病期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不想治了,就說明她掌握的內容淺薄。
她是一個百分之百知己知彼後再行動的人,但接靳凡這活兒,對他知道得不多,全靠甲方錢給得多。
摸索下來,別的不清楚,這人睿智,手狠,警惕心強是肯定的,根本就不是個短時間出成績的任務,偏偏甲方又不給她太長時間……
她也想破罐子破摔,兩頭糊弄,但甲方太愛砸錢,她又太缺錢了。
“我今天過來也是為了叔叔問我的時候,我有得可說。我昨晚接到他電話也懵。今天不靳凡生日嘛,估計是又吵了,所以就來給你施壓了。”楊柳聳肩。
林羌吃著火鍋,漫不經心:“等著吧,著急沒用。能出那麽多錢,就是也知道棘手,指望我三下五除二搞定還是另請高明。”
“不不不,沒人比你合適。不用非得到醫院嘛,你跟他熟了,居家調唄,反正慢性病也好不了,能續命就成。”楊柳給林羌夾一塊非發物肉:“要是他半道猝死了,我幫你去說,到你手裡的錢絕不往回拿。”
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