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裡,他一定過得很苦吧?
自己在剿滅反賊的這大大小小十余場戰役裡,都好幾次命懸一線,他年少從軍,面對凶狠如豺狼的北厥人,所經歷過的凶險只怕更多,這才讓他警惕至此。
樊長玉越想便越覺著沉重,她不想讓他也浸入這樣的思緒裡,岔開話題道:“難怪方才你讓我幫你拿衣物進來……”
這會兒功夫,謝征酒已醒了大半,聞言只是笑:“你當時推三阻四的,以為我想輕薄於你?”
樊長玉有點囧,但本著輸人不輸陣的原則,還是理直氣壯地瞪回去了:“誰知道你沐浴的習慣?”
耳垂卻已紅透了。
謝征盯著她耳垂,一如在陵園的月色下見到的那般,豔若覆於白雪之下的火棘果,甚至因為屋內燭光更明亮,還能看清她耳廓也透著一層誘人的淡粉。
他眸色暗了暗,嗓音發沉:“你沒猜錯,我就是無時無刻都想著怎麽輕薄你。”
話落直接傾身咬上她耳垂。
樊長玉剛因為他的話一愣,下一瞬便低低“呀”了一聲。
耳垂又痛又麻,他灼.熱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耳廓處,癢得像是螞蟻在爬,四肢百骸都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他齒間被抽走。
臉上也燙得厲害,樊長玉感覺自己快被燒熟了。
她低聲道:“你……別咬……”
最後聲音也抖得不成樣。
她在一片炫目的白光中失神之際,被他攥著手從濕冷的褻.褲裡伸了進去。
……
樊長玉在浴桶邊就著他沐浴後已完全冷卻的手洗手時,臉還是紅的。
謝征喘.息聲尚未平複,素來淡漠冷厲的狹長鳳目裡透著幾分餮足後的瀲灩,他靜靜看著不遠處那道窈窕倩影,她急著去洗手,衣帶都還沒系好。
沾濕後的衣物被他弄得太皺,不太貼合,露出白.嫩的後頸和一小截肩背,其間道道曖.昧的紅痕甚是扎眼,松散的烏發垂落其間,更添旖.旎。
他喉結滾動,眼底一片暗色,直接上前把人打橫抱起。
樊長玉驚愕不已,身體驟然懸空,只能下意識攀住了他肌肉緊實的肩膀:“你……”
謝征大步走出淨室,將她摁到外間的床上時,才低頭親了親她紅腫的唇,暗沉的一雙眸子裡,滿滿的都是恨不能將她拆吞入腹的侵略意味:“還早呢,方才只是怕傷了你。”
他執起她那隻手親了親,隨即就要去放掛在金鉤上的帳子,樊長玉躺在沾著他氣息的被褥間,心跳如擂鼓。
眼角余光瞥見圓桌上的飯菜,忙伸手抵在了他胸前,凶巴巴道:“去吃飯,冷了就讓廚房再熱一遍。”
他到這個時間點了還沒用晚飯呢。
她手也酸,到現在都還軟綿綿的有些使不上勁兒。
謝征眸光掃過桌上的飯菜,忽而問她:“你吃了沒?”
樊長玉嘴硬想說吃了的,但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看著她窘迫又要面子的模樣,謝征眼神一軟,輕笑了聲起身,將她也拉了起來:“怎麽不自己先吃?”
樊長玉嘟嚷:“誰知道過來叫你吃個飯要這麽久……”
謝征倏地笑了聲:“我就當你這是誇獎了。”
樊長玉一愣,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後臉不爭氣地又紅了,只能憤憤瞪他一眼。
她頭髮亂了,此刻這副狼狽模樣,配上那神情,頗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豹子。
謝征長眸微暗,她現在看他的任何一個眼神都像是撩撥在他心坎兒上的鉤子,他沒忍住,把人摁住又親了個夠本才松手,啞聲道:“別招我。”
她身上的衣裙早半濕了,謝征從籠箱裡找了一身自己的給她:“莊子裡沒有女子的衣物,先將就一下。”
雖然之前在淨室裡兩人已差不多算是坦誠相見了,但那會兒是情難自抑,現在讓她當著眼前人的面換衣,樊長玉還是覺著難為情。
她抱著衣物去了淨室,更衣時瞥見自己身上的紅痕,以及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石楠花味兒,想到他先前將自己摁在條桌上的種種,他壓抑的喘息聲似乎還在耳畔,臉上頓時燙得快能煎蛋。
明明他進京的那一晚,也幫他過的……
是因為那時候一覺醒來,他已經走了,所以才沒這麽難為情麽?
樊長玉用自己濕掉的衣物捂了一會兒臉,確定臉不燙了,才換上謝征給她找的那身。
他看著清瘦,穿的衣物比她大了好幾個號,樊長玉換上後,袖子長得像是戲台上唱戲的,她把袖口和褲腿都卷了卷,才不至於行走時會踩到。
等她出去,謝征已披上一件外衣,生起了炭盆子,桌上那些已經冷掉了的菜被放到了一張鐵製小桌上,用炭盆子溫著。
“熱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謝征話說到一半,目光向她掃來時,忽地頓住。
他的衣物與她而言太大了,袖口和褲管都挽了起來,愈發襯得她手腕腳腕纖細,臉頰還透著淡粉,像是綻在三月枝頭的桃花,幾縷汗濕的碎發貼在頰邊,一雙經水洗過似的杏眸不太自在地看著他,似一頭誤入獵場的小獸。
樊長玉扯了扯袖口,尷尬道:“衣裳大了些。”
謝征捏著包銀烏木箸的手緊了緊,用盡了畢生的自製力,才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垂眸繼續布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