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覺非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想親她,想在她的身體裡留下自己的印記。
怎麽樣的陳覺非,於真意都見過。
可是,於真意從未在這樣的視角裡觀察過他。
她看著他漆黑精致的眉眼之間染上的那層異樣,看著他高挺鼻梁上那還沒有擦乾淨的冰淇淋印記,看著他的薄唇緊繃著,看著他尖尖的凸起的喉結無聲滾動,看著他頎長脖頸上繃起的青筋,看著從黑色圓領裡跑出來的兔子玉佩搭在自己的鎖骨上。
心悸得厲害。
窗外啁啾鳥鳴響起,拉回於真意千回百轉的思緒。她猛然推開陳覺非,用力地搓了搓臉,又快速捂住。
這滾燙的臉頰是她故意用手搓出來的。
嗯,並不是因為別的莫名其妙的原因。
“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和喇叭花在公交站等你。”於真意低著頭,匆匆往外走,走到一半又走回來。
“怎麽了?”陳覺非拉住她的手,仰頭看著她,聲音有些喑啞。
於真意沒說話,拿起床上的手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要把剛剛的曖昧恢復成與往日裡一樣的屬於兩人的打鬧與爭吵。
在於真意關門的那一刹那,陳覺非手肘撐著膝,掌心貼著額頭,還未消散的觸感清清楚楚地提示著他五分鍾之前發生的事。
最後,他整個人放棄掙扎地往後仰,隨手拿過枕頭,一副要把自己捂死的模樣。
“操操操!我他媽有病吧!”
走出陳覺非家,於真意抬頭看著他房間的方向,那裡關著窗戶,卻可以看到一角白牆,白牆上勾勒出一個淡灰色的影子。
於真意撫了撫自己跳的厲害的胸口,他的頭怎麽這麽重啊。
這就是一個和平常無異的打鬧而已,平常打鬧也有身體接觸啊,這沒什麽的,很正常。
於真意,很正常。
別再去想了。
這顆惴惴的小心臟啊,拜托你也別再為了這些稀松平常的事情劇烈跳動了好嗎?
可是直到回到房間,她波動的情緒還未恢復分毫。
掙扎不會讓情緒消失,只會讓血液沸騰,然後衝破理智束縛,把掩埋在心裡已久的不知名的東西點燃。
可是那不知名的東西,又該是喚做什麽呢?
·
於真意覺得陳覺非來游泳館了也不會下水的,他雖然已經拆了固定器,但是距離恢復到以前的正常狀態還需要一點時間。
小喇叭花:“姐姐,非非哥怎麽還沒來呀?”
一看到陳覺非,於真意就想到昨天的事情,她難得有了些不自在。
這是十幾年來,於真意第一次因為陳覺非的存在而感到不自在。
陳覺非今天穿了件淡藍色的襯衫,扣子敞開,裡面是簡單素淨的白色短袖,一條灰色的及膝休閑褲,右腳球鞋的鞋帶系得很松。他手裡轉著手機,風把他前額的碎發往後吹,露出乾淨飽滿的額頭。
陳覺非習慣穿這些素淨又單調的衣服和色彩,於真意早就看膩了。
可是為什麽,今天看起來,總是不同呢?
總是吸引了她的目光。
相比於她的坐立難安,陳覺非顯然正常得多,他看著於真意和小喇叭花站在原地:“嘖,昨天剛見過我就被我帥到了?”
昨天?這神經病居然還敢提昨天?
於真意那點尷尬和不自在立刻隨著夏風煙消雲散,自己在這裡為了那點兒不知名的東西瞎糾結半天,這狗東西就跟個正常人一樣,真令人生氣!
“嘖什麽嘖,成天嘖嘖嘖,不帶嘖字是不是不會說話了?”
陳覺非沒明白怎麽又欺負到他頭上了:“嘖——”
於真意看他的眼裡似帶刀,陳覺非從容改口:“哦。”
三人到游泳館門口的時候,其余幾個人已經在了,除了張恩儀,剩下三個男生都低頭打著遊戲。於真意在前台登記信息,而後帶著幾個人進去。
泳池水波光粼粼,於真意坐在岸邊,白嫩細長的兩條腿打著水花,邊教小喇叭花換氣邊和坐在身邊的張恩儀聊天。
張恩儀:“你說咱蔣胖站在陳覺非和顧卓航旁邊會自卑嗎?”
於真意回頭看著幾人,四個男生沒一個下水的,都悠哉悠哉地坐在休息床上,看這架勢,沒一個人想動。
陳覺非下身穿著泳褲,上身就套了件穿來的白T,他這腿是下不了水了,估計也就是在這裡坐會兒湊個熱鬧。但是即使穿著件薄T,還是能隱約看見腹部肌肉和腰線。額前的碎發往後薅著,泳池裡晃動的熒藍光點躍動在他的發絲間,手肘撐著膝蓋,低頭玩著手機。
四個人的動作如出一轍,一看那橫屏的架勢就是在打遊戲。
這四個人該不會是換個地方來開黑的吧?
用著於真意的卡......
於真意的心簡直在滴血,她怎麽就替這四個人買單了。
於真意遲疑了一下:“潛力股呢,萬一人瘦下來是大帥哥,比如彭於晏。”
“算了吧,買股就要買能一眼望見未來發展趨勢的。”
“比如?”
“陳覺非和顧卓航啊。”張恩儀不懷好意地笑著,她靠的於真意近了些,“這兩隻股,你要哪個?”
莫名的,於真意又想到了昨天在陳覺非房間的那涵蓋著親昵又曖昧叢生的一幕,想著想著,臉頰開始散發灼熱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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