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姐,我們好像沒有給非非哥帶冰淇淋,他會生氣嗎?”他聽見小喇叭花問。
“哎呀,我也忘了。”這句話是於真意說的,她頓了頓,“不過他又不知道我們去買冰淇淋了。”
少女聲音輕靈,洋洋盈耳,還透著肆意的狡黠。
石子路被日光暴曬,每一顆凸起的小石粒上如同鑲著金色的陰影。
有一片葉子落在於真意的腳踝處,她晃了晃細長的腿,輕哼一聲:“不幫我寫作業的人吃什麽冰淇淋。”
北風將她的聲音刮到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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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真意看著陳覺非這架勢,就知道他又不準備回答了。她剛要扯謊,發現自己還沒尋出那氣味的源頭。
“你身上到底是什麽味道啊?”
正問著,於真意的視線突然被桌子一角的香水瓶吸引,她拿在手裡,打開蓋子聞了聞,酸澀清新糅雜著撲面而來,是被春雨侵襲過後的草香。
就是這個味道。
於真意認出這是解放橘郡,她問:“是他們家哪一款?”
陳覺非:“我是你的人。”
於真意:“你是我的人?”
什麽奇奇怪怪的對話。
她重複,語氣裡充滿了奇怪:“我是問你這香水是什麽牌子?”
陳覺非仰頭,面上奇怪神色比她更甚:“祖宗,耳朵糊屎了?我說我噴的是像你的人。”
於真意瞬間炸毛。
什麽呀!她明明就聽到五個字,哪兒就平白無故多加這幾個字了?
作者有話說:
陳覺非:別問,求你自己來聞。
第2章
夏日的雨來的湍急又突然,雨勢很大,頃刻之間那荒草地上的野草就蔫蔫耷拉著。陽台門沒關,雨絲順著風,斜斜飄進來,地板上瞬間濕成一片。
燥熱的夏風終於被衝灌進了涼意。
於真意被雨聲驚擾,思緒從剛才的對話中掙脫開來,她惆悵地看了眼窗外,發現自己的滑板計劃泡湯了。
陳覺非剛洗過澡,頭髮還沒吹乾,有幾滴水滴在灰黑色的短袖圓領上,更顯得顏色深。
“下雨了,我不想去了。”於真意倒在他床上,拿著手機回喇叭花消息,約她來日再戰。
於真意喜歡穿裙子玩滑板,美其名曰百褶短裙在空中搖擺的時候像一朵朵綻放開的小蘑菇。
陳覺非不知道這個比喻是怎麽來的。
灰色百褶裙松松散散地貼著他灰色的床單,像是融為一體。
於真意長得白,這種白是天生的。
裙擺微微上滑,露出她那截明晃晃的絕對領域,幾乎都能看到黑色的打底褲。
陳覺非冷靜地把眼睛移開,他打開電腦。
緩衝兩三秒,沒了耳機的束縛,那聲音就這樣公放出來。
陳覺非無力地閉了閉眼。
於真意一下子從床上彈起來,她傾身,下巴耷拉在椅背上,歪著腦袋饒有興致地看著陳覺非,手牢牢按住他抓著鼠標的手:“看嘛看嘛!”
陳覺非:“我要學習。”
於真意笑嘻嘻:“那你學,我想看。”
陳覺非要抽開手,於真意起身,兩手都牢牢摁著他的右手。陳覺非從頸側開始被她胳膊鉗製住,後腦杓貼著她的胸口,眼前是她垂落的發梢,伴著那股甜橙香氣。
“行,你看!”後腦杓的神經敏感,像陷入一團海綿墊,又像白糖似的雲朵從頭頂澆灌至腳跟,身體內的所有不安分因子都在叫囂。
陳覺非繳械投降。
於真意一副小人得逞的模樣,她得到了鼠標的掌控權,而後繞過來,還使喚陳覺非屁股挪過去點兒,給她騰個位子。
陳覺非:“自己搬椅子。”
於真意:“懶得動了,湊合湊合一起。”
她屁股貼著他,往旁邊擠了擠。
“於真意。”陳覺非手指屈起,叩了叩她面前的桌子,“我家不缺你一把椅子。”
於真意耐心不多:“我就讓你往邊上挪挪,我們倆坐一起怎麽了。”
坐一起和坐一起看黃片就不是一碼事了。
陳覺非深吸一口氣,泄憤似的狠狠揉著她的腦袋。
“哎你說,看黃片是不是得拉窗簾才比較有感覺啊?”於真意又問。
“不知道,沒看過。”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於真意笑眯眯地看著他:“陳覺非,這就沒意思了。”
說多是錯。
陳覺非不再回答,他隨手拿起桌邊的一本英語書翻看著,只是音響裡傳來的聲音實在難以讓他認真看書。他的確不明白,於真意沒來之前他看這片子毫無感覺甚至想關掉,於真意坐在他旁邊之後他開始對英語書毫無感覺了。
夏天最難受的就是一場潮熱的暴雨後,整個人身上沾著的黏膩感覺,像是強力膠緊貼著皮膚,悶氣襲來。
桌子下,兩人的大腿無意識地觸碰在一起。
沸騰的血氣在房間裡小心又明目張膽地亂竄。
於真意兩手托腮,看得認真,一點兒也沒注意到自己身旁這位的煩躁。
室外雨沒半分要降的趨勢,室內聲音越來越過分,喘息聲也越來越重。
陳覺非又是無聲咒罵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頭戴式耳機插上之後,胡亂地給於真意戴上。
世界安靜了,只剩雨聲。
於真意扭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連水紅色的唇角都微微下垂,五官每一處都透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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