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的味道彌漫在霍凡的鼻尖,簡直想吐。
陳覺非:“你說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這個原則,男廁所有多少人履行?”
顧卓航想了想:“我吧。”
陳覺非拖著長調哦了聲:“我也是。”他又悠悠接話,“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
“有本事一打一啊,你們兩個對我一個有意思嗎?”霍凡實在不想讓自己的臉碰到地板,他咬牙忍痛罵了句粗口,額角磕出了血。
顧卓航:“他說要一對一。”
陳覺非輕笑:“你看我像講道理的人嗎?”
說著,他將霍凡整個人拎著翻過來,跨坐在他身上,虎口死死卡著他的下巴,似乎都能聽見霍凡口腔間骨頭挪動的聲音。陳覺非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力寒光漸漸聚成怒意,拳頭毫不克制地砸落。
“欺負人可太有意思了。”他的語氣帶著調侃,臉卻沉得可怕。
“霍凡。”他慢慢念著霍凡的名字,“被打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爽飛了?”
“打架要背上處分的,你們兩個小心——”面對兩個人的夾擊,霍凡絲毫沒有反擊之力,說話也斷斷續續,雙手牢牢抱住頭。
顧卓航打斷他的話:“我是借讀生。”
陳覺非想了想,又是一拳毫不猶豫地落下:“我是好學生。”
一班的男生時間卡得還挺準,教導主任和岑柯還有一班班主任是在十分鍾之後趕來的,廁所的門被用力推開,往牆上震了震。
“陳覺非!顧卓航!趕緊住手!”岑柯從來沒有想過這兩個人會打架,他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霍凡,嘴角和額頭上各有一處傷口。
陳覺非和顧卓航慢悠悠地松開他,霍凡一個沒站穩,再一次直直跪下去。
教導主任李建平簡直氣到要吐血,這一等一的好苗子也學會打架了嗎?
他臉上怒氣沉沉:“三個人都給我滾出來!”
彼時於真意正坐在位子上和張恩儀編紅繩。旁邊的女生調侃這種天氣編紅繩是會下雨的,於真意擺擺手,一臉相信科學的浩然正氣模樣,連連重複封建迷信要不得。
教務處內,陳覺非和顧卓航靠牆面壁,李建平氣的不打一處來,質問了好幾遍到底為什麽打架,兩個人都沒回答,目光不移地看著潔白的牆壁都不願意回頭看李建平一眼。李建平見狀又開始安撫霍凡。
“霍凡,老師會聯系你和他們兩個的家長,你這傷不會白受的,後續就看你——”一班班主任全然站在霍凡這邊。
岑柯歎了口氣,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麽。
顧卓航:“我爸媽不在這裡,您可以打我家阿姨的電話,不過我們家阿姨是菲傭,她只能聽懂你好,吃飯,和睡覺。”
陳覺非:“巧啊,我爸媽也不在。”
“哦。”像是突然想起什麽,陳覺非回過頭,“老師,現在這個點那邊是凌晨,我建議您等我們這邊凌晨的時候給他們打電話。”
又是交流困難,又是要凌晨才能聯系上,擺明了是不把校紀校規放在眼裡,直晃晃地挑釁著老師。
一班班主任被氣得不輕,他看著李建平,面上不滿。
岑柯嘖了聲,佯裝生氣:“把頭轉回去!”
這兩個人怎麽回事,還嫌事情不夠嚴重,都開始挑釁老師了。
兩顆頭又齊齊轉過去,兩個人毫無站相。
“這是在學校,不是在演什麽偶像劇,你們兩個人都給我正常一點!”李建平敲了敲桌子,“不管你們成績有多好,學校都不會網開一面的。”
顧卓航說:“老師,起因是在於霍凡先說——”
比起賠償和道歉,霍凡更怕自己那些渾話被老師知道,可是他又覺得平白無故挨了頓打,心裡難受得很:“老師,其實沒什麽大事,是我看不慣他們兩個說的話,所以主動挑釁的。”
一班班主任微微蹙眉,但他還是站在霍凡這邊,為他找補:“現在的孩子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既然是他們兩個先出言不諱,這怪不得我的學生要打他們。”
陳覺非原本插著兜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不好意思,老師我帶了手機。”
岑柯無力地閉了閉眼,又是打架又是帶手機,沒救了。
手機在手裡轉了幾圈,陳覺非故作驚訝:“我都不知道這錄音是什麽時候開的。”他低頭自語道,“錄了得有一會兒了。”
倏忽之間,霍凡整個人脊背挺直:“李老師李老師,其實是我主動去挑釁他倆的,因為上次國慶練接力的時候我看他們不爽,所以這次沒忍住,真的是我先挑釁他們,也是我先動的手。”
李建平看看霍凡又看看陳覺非和顧卓航,他知道真相絕對不是這樣,可是受害者都這麽說了,而對面這位涉及打架的又是全年級的心頭肉。他的確有點不可明說的私心在。
李建平撓了撓頭髮,給了兩位班主任一個眼神,眼裡意味不言而喻:“你們說呢?”
顧卓航點頭:“他說的對。”
陳覺非從善如流地接過話:“他嫉妒我們。”
李建平拍桌:“我沒有在問你們!”
“......”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教導處,顧卓航看著他:“有手機不早說。”
陳覺非摸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現在沒了。”
顧卓航:“賠進去一部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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