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遠一垂眸瞧著褚一諾沒說話。
褚一諾越想笑容越燦爛,也不跟孔遠一打啞謎了:“哎,就是那個八觀,我跟他再見了。”
孔遠一一聽,打量著褚一諾。
她這個人向來開朗,很愛笑,笑起來甜美溫和,總是能撫人心。
但眼下,她提到那個人時,笑意是不一樣的,眼睛裡的光熠熠生輝,是發自內心的歡喜。
是他從未見到過的笑容。
“想什麽呢?”褚一諾拍了下孔遠一的胳膊。
孔遠一被這麽一拍,撿起微笑,隨即開口詢問:“那你們現在到什麽階段了?”
說起這個,褚一諾就撇嘴:“什麽階段也不階段。你也知道他是軍人,歸隊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你很喜歡他?”
“喜歡啊。”
“那他呢。”
“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
你說他無情,他對她是真的周到也細心。
你說他有點兒意思,可他明裡暗裡的拒絕從不遲到。
饒是她褚一諾精通心理學,卻獨獨走不進他的心裡,看不到他的真心。
“到我了。”褚一諾收回心思,走到繳費窗口。
不一會兒,裡面的收費員對褚一諾說:“你等等,我這邊還要退你費用。”
褚一諾:“?”
……
孔向明回來後直接去了警校,褚一諾在上大課。
階梯教室講台上的年輕女老師,身著警服,給她本身較為溫軟的氣質鍍上了一層硬朗。
在她的專業領域裡,她格外自信,眸光明銳,言談舉止間英姿勃勃。
“這個世界上的罪犯身份,環境,性格等絕無相同。但終其所有,其實大致是可以區分為兩類。”
褚一諾抬起食指:“一種是天生惡人,在他們的世界裡沒有所謂的同理心。心理扭曲者,通常對待事物的方式是報復與毀滅,可以毀滅自我,也可以毀滅他人。”
她伸出中指:“另一種,是被逼到絕境的人。這一類人,因為各種內在或外在因素,被迫不容於社會。當思想進入死胡同時,便會對外界的一切產生失望和恨意,從而走上歧途。”
“那他們為什麽會被逼到絕境,他們經歷了什麽?他們……”
褚一諾倏然停了下來,望著一整個階梯教室投向她的年輕目光。她驀地想起了那日天台上那個才23歲,卻對世界滿滿的失望,最終離開了這個世界的胡曉峰。
整個階梯教室都陷入了詭異般的靜謐,漸漸的,有同學開始低聲交頭接耳。
褚一諾回過神來,暗自清了清嗓子:“這些都可稱之為犯罪之根本……”
*
下了課,褚一諾才看到孔向明,師徒倆一邊走,一邊聊了起來。
路過的學生朝他們敬禮:“孔教授,褚老師。”
兩人一路回禮。
“你去看了那天天台的錄像?”孔向明問。
“嗯。”褚一諾知道瞞不過孔向明,直接承認。
“胡鬧。”孔向明提高了音量,“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越界。”
褚一諾當然知道,這不屬於她的工作范圍,但是這也算是她的工作失誤。
死的是挾持者,但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只是想親眼確認當時的真實情況到底是什麽樣的。”
“那你確認了嗎?”
褚一諾點頭。
她出院後就直接去找了給她做筆錄的老民警。
因為這起案件她身在其中,相關辦案的同事並沒有為難她,而是讓她看了當時天台攝像頭的錄像。
攝像頭的位置在他們的東南面,是一個斜角角度,離得遠,但足夠看清事發當時的具體情況。
整個事發過程也確實如人質所言,他們三人的肢體碰撞導致了最終悲劇的發生。
而她也注意觀察了當時顧堯的位置。
他略微在胡曉峰的側後方,看他的準備狀態應該是往胡曉峰這邊進行突襲擒拿。
但是因為人質下一秒的猝不及防,推撞了她,讓她失去了重心,仰翻至天台護欄。
以至於他反應迅速地調轉了方向,飛撲過去救她。
看到那個畫面的時候,她整個背脊瞬間激起一層冷汗,後怕的頭皮都在發麻。
她頓時明白了當時的情況是有多麽的驚心動魄。如果不是身為特種兵,有著非常人能力的顧堯,她必死無疑。
所謂的眼見為實,她看到了。
扎在心上那僅剩下的一小截不痛不癢的刺也應該拔了。
兩人走到走廊的盡頭,孔向明問褚一諾:“看到了什麽?”
褚一諾看向遠處,是身著警ᴶˢᴳᴮᴮ服在樓下經過的學生,也有操場上身穿作訓服正在進行體能訓練的學生。
“國民的安穩,國家的未來。”褚一諾說。
“從警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你當著國旗警旗宣過誓,你佩戴上警號的那天起我是告訴過你,作為警察,作為老師,作為談判專家你肩上的重任是什麽。”孔向明說著拿手指戳著欄杆,“但是我什麽時候讓你拿命去拚,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數嗎?國家培養一個警察不容易,如果你的學生都跟你一樣,你拿什麽去談國民安穩,國家未來。”
孔向明那晚的電話裡全是關心,褚一諾差點兒就忘了他師父是會秋後算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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