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堯點了下頭:“你就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麽?”
褚一諾晦暗的眼裡亮起了一盞明燈,她沒來得及琢磨就開了口:“你看到人質是故意的。”
這是肯定句。
顧堯卻說:“我沒看到。”
高手過招,點到即止。
褚一諾輸了。
“你套我話。”
“我只是想讓你正視你心中所想,把在意當做不在意,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褚一諾輕輕咬了咬唇,痛感襲來。
她掀眸,認真地對顧堯說:“警察辦案向來講求證據,哪怕我確實有所懷疑,我也不可能憑借片面去判斷是非對錯。這個案子我相信我的同事會繼續跟進,尋得真相。而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
“但願你真是這麽想。”顧堯也不再窮追猛打,提醒著她,“你是警察。”
他聽到門外走廊傳來腳步聲,站起了身來。
隨即,病房門被扣響。一老民警打頭推開門,後面跟著倆便衣,一前一後進來,紛紛上前,看向已經醒了的褚一諾。
“醒了,褚老師。”打頭的那位老民警開口關心道,“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這三人之中褚一諾也就跟這位老民警打過交道,她笑了笑:“我在您眼中真就是林黛玉麽?”
“怎麽說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老民警打趣。
褚一諾知道他們是來給她做筆錄的,也不繼續玩笑耽誤大家的時間。
她扭頭看向顧堯,還沒開口,就被他搶了先。
“你撞到了頭,醫生讓你住院觀察一晚。”他例行公事般交代著,“有什麽不舒服的別忍著,記得馬上叫醫生。各位先忙,不打擾了。”
顧堯的視線從褚一諾的臉上移到三位警察的臉上,微微朝他們一頷首,便轉身離開了。
褚一諾目送著男人頎長的背影,本就陰雨綿綿的心情變得愈發的沒勁兒。
“我們做筆錄吧。”她轉回頭,看向三人。
褚一諾事無巨細都說的清清楚楚,完全客觀陳述事實,不帶有任何的主觀想法。
做完筆錄,她也詢問了有關挾持者和人質當時的情況,想跟自己所看到的做一個整合。
得到的答案是人質當時情緒緊張,認為情緒失控的挾持者那把匕首並不是交予,而是刺殺。
以至於他情急之下才用力拉開了褚一諾免招傷害,而他是借空檔反手想要奪刀逃跑,不料在扭打的過程中意外殺死了挾持者。
“可是當時情況十分混亂。”褚一諾問,“他所說的又有誰可以作證?”
“雖然當時確實混亂,也發生的太快,大家都沒能看清楚,但是……”老民警說,“天台有攝像頭,都有記錄。”
褚一諾了然地點了點頭,她當時情況危急,她的狀態也瀕臨界點。
人的眼睛始終比不了機器,也許確實是她先入為主,主觀了。
她才教導學生談判不能走入挾持者,共情挾持者,她卻在同一天犯了大忌。
褚一諾也不糾結了,她的頭還有點兒痛,看向三人:“那就到這兒?”
“差不多了,你也好好休息。”老民警問,“嚇到了吧?”
“還好,撿回了一條命。”褚一諾笑道。
“所以是跟男朋友鬧別扭了?”
“啊?”
“先前出去那位,特種旅的顧少校,不是他救的你麽。”老民警說著疑惑又感慨,“不過話說回來,你什麽時候找的對象,跟你還挺配,能保護你了。”
“他啊。”褚一諾搖頭,解釋道,“他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老民警旁邊的年輕便衣跟著開了口,“當時你被送上救護車我在現場,醫生讓家屬跟車的時候,他直接上了救護車。”
*
褚一諾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太陽西斜。一縷淡金色攀著窗欄,薄薄地一層鋪灑在地面上,像調色盤裡溫柔的暖色調。
什麽時候出的太陽?
做完筆錄把人送走,她頭痛,也有些犯困,就睡了。
這一覺起來,太陽都快要落山了。
誒,等等。
褚一諾這會兒有精神了才反應過來,這間病房就她一個人,沙發電視衣櫃一應俱全,跟酒店似的。
她這住的是,VIP病房?
VIP病房社保報銷麽?
褚一諾摸到床頭櫃的手機,馬不停蹄地百度。
不多時,她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撕碎這兩個字:“顧,堯。”
……
開車等在路上的顧堯望著前方的紅燈,鼻子有點兒癢。
他撓了下鼻尖,綠燈亮,順著車流繼續前行。
將車開進市醫院停車場停好,他瞥了眼時間,拎起路上買的晚餐下了車,大步朝住院部走去。
一進病房空無一人,顧堯將晚餐擱在茶幾上,走到衣櫃前拉開把手,褚一諾隨身衣物都還在。
他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卻聽見病床上在“嗡嗡”振動。
走過去一看,手機安然地躺在枕頭旁邊,上面來電顯示著他的名字。
顧堯掛了電話,走出了病房。
此時天邊晚霞橙紅,太陽的金光在慢慢地洇開,變色。
顧堯在住院部後面的花園找到了褚一諾。
眼下正直飯點,花園裡花草樹木作伴,環繞在其中的除了她和一個小女孩兒,再無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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