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諾就這麽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看著顧堯從口袋裡摸出幾顆糖遞給他們。
原來他是有酒窩的。原來他發自內心的笑容可以如此的溫柔,仿佛夜上闌珊下微醺的燈火可親。
那要是面對喜歡的人呢?
大抵是心有猛虎,細嗅薔薇吧!
唔,有點兒想看。
顧堯站起身來,跟身邊的王上尉說了什麽。後者笑著點了下頭,帶著倆孩子離開,而他目送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下一秒,他倏地轉過頭來看向了褚一諾。
褚一諾根本沒來得及收回眸光,像是被他那雙眼睛讀了心似的,霎時漏跳了一拍。
這會兒再躲開,就顯得做賊心虛了。她乾脆大方地與之對視。
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兩雙眼在半空中遙遙相望。穿插在他們視線之間的往來人影將視線暫時阻斷。
人影散開,目光又再次對上。
顧堯眉梢微揚,似在用眼神詢問“有事兒?”
褚一諾唇畔輕掀,心下一動。
有事兒?嗯,有事兒。
她長腿邁開,就這麽朝他走了過去。
*
褚一諾走到顧堯身邊站定。
他真的很高,她好歹165的身高擱他身邊一站總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但正好,也能讓她立於他的影子裡好乘涼。
褚一諾朝顧堯攤開手,一副無需言語隻可意會的微笑。
顧堯垂眸瞅了眼眼前的手,蔥白的指尖落在陽光下,像點亮了螢火。細膩的手掌心隱秘在暗處,掌紋淺淡。
“生命線不太長。”他語氣似二月春風裡氣定神閑的老中醫,“該吃吃,該喝喝,多保重身體。”
“誰讓你看相了。”褚一諾氣笑,“糖。”
“沒了。”
褚一諾嘟了下嘴,偏頭瞧向顧堯,來了個賊喊捉賊:“剛幹嘛看我?”
顧堯瞥著身邊這沒臉沒皮的姑娘,人絲毫不客氣地踩在他的影子上,還挺會給自己定位的。
他薄唇幾不可察地一勾,反唇相譏:“也沒什麽,對比一下你跟城牆誰的臉皮更厚。”
“采訪一下啊!”褚一諾吹了下額角劉海,“你是什麽時候被毒蛇咬了嘴的?”
毒的自成一派,不懟人是會毒發身亡麽?
顧堯不鹹不淡地說:“犯不著這麽拐著彎罵我,也可能是你業務水平還有待提高。”
褚一諾一臉有被冒犯到的表情,理直氣壯的聲音都大了不少:“我的業務水平是零敗績。”
“那怎麽還惱羞成怒了?”
“我……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哦,是麽?”
這個“哦,是麽”就相當魔性了。
褚一諾決定打不過就加入,加入不了就轉移話題。
“話說你怎麽確定那布條不是我寫的。”她問道。
顧堯聽這姑娘略顯生硬的換了話題,也就由著她,沒去揭穿。
“褚老師好歹在我們駐地多少也留下了點兒真跡墨寶。”
“你就憑這個?”最強大腦嗎?
“這還不夠?”
褚一諾抬眸重新審視身邊這個男人。
沒錯,她是有在他們那兒寫過字。但跟布條上的英文八竿子打不著,這都行?
驀然之間,她就想起昨個下午。
也是這樣的烈日驕陽,何子謙奉命送她回去,路上跟她嘮了不少顧堯的事兒。
“……咱顧隊挺傳奇的一人。聽說他上高中的時候那是拿過國家級競賽金獎的人,本來是保送清北來著,但他偏要參加高考,輕松考上軍校。軍中清華知道吧?後來是以第一名的成績畢業的。 ”
何子謙滔滔不絕:“據說當時各軍區領導都來搶人,高科技人才。結果顧隊偏偏進了特種旅,成了尖刀中的尖刀。拿了獵人學校勳章,滿世界出任務,大大小小立了不少功,被大家稱作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獨一無二的石神代言人。”
褚一諾被這一大串稱謂給逗笑了,閱讀理解出來兩個重點字:“食神?”
何子謙撓撓後腦杓,笑容靦腆地解釋:“是石頭的石。就是咱顧隊這人吧特完美,英武不凡,文武雙全。偏偏在對待感情問題上那就沒得感情,變成了一顆捂不熱的鐵石心腸,那是軟硬都不吃,可傷了不少姑娘的心呢。首長們找他談話,結果他滿不在乎地擱那兒跟首長喊上了口號,‘一片丹心忠報國,萬滴熱血守山河’,可把首長氣的夠嗆,又拿他沒辦法……”
當時聽何子謙說起這些就覺著所言非虛,這就應該是他。無論什麽年紀,無論身處什麽環境,在做什麽,都是立於金字塔頂端的那束獨一無二的光。
不僅優秀,還懷揣著赤子之心。心下忠誠,心上熱血。
“夠。”褚一諾回神,“夠夠的了。”
顧堯見褚一諾嘟著個嘴跟河豚似的,忍不住調侃她:“怎麽,不服氣?”
褚一諾雙手環胸斜了眼顧堯,目視前方橡樹下的孩子們,誠然一笑:“哪兒能啊,心服口服。”
聽上去倒也不算是違心假話。
顧堯沒再窮追猛打,而是沉默地順著褚一諾的視線看了過去。
他們看到孩子們三個一堆五個一群地嬉笑,看到難民們望著橡樹雙手合十虔誠許願,看到記者們用鏡頭把這裡的一切拍下來傳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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