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著罵著,老太太又上手要去打,被褚天言他們伸手去攔。
同一時刻,站著任由褚老太太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褚一諾,被聽到響動就衝過來的顧堯伸手護在了身後。
褚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身上,隨即被褚天言和陸佳給拉開了。
褚一諾忍著眼淚,朝顧堯搖搖頭,輕輕把他推到一旁,走到褚老太太面前:“奶奶,等一鳴沒事兒了要打要罵隨您,您別……ᴶˢᴳᴮᴮ”
“你滾。”褚老太太被褚天言和陸佳攔著,只能動口打斷她,“你在這兒,我孫子還能活嗎?你馬上給我滾,別把你的霉運傳給我孫子。”
褚老太太血壓有些升高,扶著腦袋還在硬撐:“你還不滾,你有什麽資格在這兒,你根本就不是我們褚家……”
“媽。”褚天言厲聲打斷了褚老太太,示意陸佳和妹妹把老太太扶走。
隨即他看向褚一諾,解釋道:“你奶奶是太擔心你弟弟了,血壓上去了胡言亂語,別放在心上。”
褚一諾點了點頭,她看了眼被扶走的老太太。
她如果堅持繼續留下來的話,估計老太太也得搶救。
於是,她對褚天言說:“那我在外面等,手術結束了跟我說一聲。”
“也好,去吧。”褚天言說。
……
褚一諾靠在樓下門口邊的牆上,被初冬夜晚刺臉的冷風吹得渾身都清醒了,耳邊全是老太太剛才的話。
漸漸的,眼前像是出現了一塊隱形的幕布,上面一一播放著這些年來老太太對她說過很多話的一幀幀畫面。
“年三十的過什麽生日,小小年紀的吃什麽長壽面。”
“你幹什麽讓你弟弟上樹,你怎麽不去?”
“你是姐姐,讓讓你弟弟怎麽了?”
“成績好也不一定要學金融,女孩子遲早要嫁出去的,生意還是得留給一鳴。”
“警察挺好的,文職又不危險。”
“生日快樂什麽,該來的沒來,不該來的倒是來了。”
“……”
臉上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襲來,褚一諾眼前的幕布消失了,那些久遠的聲音也跟著消失了。
她掀眸,看向立於眼前的顧堯,老太太剛才的聲音又繼續在耳邊響起。
“你這個克星,喪門星……”
“……別把你的霉運傳給我孫子。”
這次是褚一鳴,那萬一下次是顧堯呢。
是啊,從第一次見面遇見顧堯就不是什麽好事兒,總是在危險的邊緣,他也總是在救她。
看來,老太太說的也沒錯,她就是個克星,喪門星,總是給人帶去厄運。
爸爸是,弟弟也是。
如果是顧堯……
不,顧堯不可以。
她根本無法想象如果手術室裡的那個是顧堯,她該怎麽辦?她承受的住嗎?
她實在是沒有勇氣想下去。
“別胡思亂想。”
顧堯的聲音讓褚一諾回過神來,她伸手扶住冰袋,自嘲的一笑:“又在你面前丟人了。”
顧堯將脫下來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帶著他身上的體溫和氣息,將她完全包裹了起來。
臉上是冰的,身體卻暖暖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丟人就丟人吧。”
顧堯邊說邊仔仔細細地攏了攏外套的衣領,順勢將姑娘的頭髮理了出來。
一切穩妥,他腳下一挪,挪到褚一諾身旁。雙手一環胸,陪她一起靠在牆上耐心等待。
兩人誰也沒再說話,顧堯沒有問一個字,褚一諾沒有說一句話。
他們就這麽平靜的看著眼前昏沉的黛色,看著光影下來往的醫護,看著夜風吹拂著這世上的每一處變幻莫測。
終於等到後半夜,褚一諾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振了出去,提著一口氣,緊張的無與倫比。
她立馬站直,接通電話,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直到電話那頭說完,她吊著的那口氣才醞釀了下來,腳下一軟,眼眶跟著就紅了。
顧堯身手敏捷地將褚一諾的雙肩扶住,穩穩地把人撐著,看著她掛了電話。
“手術很成功。”褚一諾望向顧堯,“送重症了,可是暫時還沒脫離危險。”
“也算是好消息了。”顧堯說。
褚一諾就這麽仰頭望著顧堯,一瞬不瞬地用眼睛描繪著他每一寸的輪廓,像是要牢牢的鐫刻在心裡似的。
這眼神溫柔而認真。
像愛慕,也像告別。
“我想吃麵。”褚一諾彎起嘴唇,朝顧堯笑了笑。
“好。”顧堯點了點頭。
渝江的凌晨三點總歸是寂靜的。
褚一諾跟顧堯出了醫院大門。沒有開車,而是一路有目的,卻又漫無目的地踩著馬路,更像是散步。
他們一路上從三年前的初遇聊起,聊了很多共同的經歷。聊了一路,鬥了一路,卻隻字不提彼此的家事。
那天他們散步到凌晨五點半。
風在吹,樹在晃,路燈在昏黃。
24小時便利店上了新貨,貨架滿堂。巷口的卷簾門嘩啦一聲響,裡面早餐店裡披著破曉的顏色亮起了人間的光。
穿著校服早起苦讀的高中生,已經買好油條和豆漿。
垃圾車從身邊開過,卷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枯葉,來往車輛不多也不少。不知道是結束還是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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