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佳伸手拉著她的手,慈母般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回來就好, 平安就好。”
褚天言也輕輕地拍了拍褚一諾的肩膀, 瞥了一眼慢悠悠走上來的孔向明,對大家說:“走吧, 回去再說。”
……
褚一諾坐在沙發上接過褚天言遞過來的照片, 坐在一旁的孔向明擱下茶杯看了眼, 不由得歎了口歲月流逝的氣:“那時的我們還很年輕啊。”
照片已有些陳舊泛黃,照片裡三個勾肩搭背的男人格外的年輕也都十分的英俊。
其中兩個是年輕時的褚天言和孔向明,她想起來以後同樣也記得她小時候見過他們。
而中間的那個男人相對來說隻存在於她剛剛蘇醒的記憶洪流之中。比起眼前的兩人,他被儲存在她記憶裡的時間比較久遠而短暫。
年幼自打有記憶開始,她的親生父親就特別的忙。至於忙什麽她年紀太小不知道也不會懂,她只知道哪怕是逢年過節他也很難得回一次家。
媽媽一提起爸爸總是滿目柔光。
記憶中媽媽是特別溫柔漂亮的女人。在她撒嬌耍潑要見爸爸的時候,媽媽總是會將她抱進懷裡給她講這世間各種美好的故事,而爸爸的繁忙就是在保護著這些美好不被傷害。
直到某一天,媽媽去幼兒園接她回家的路上,他們被人綁架。
醒來以後媽媽不見了,身邊多了個不認識的哥哥。
昏暗潮濕的小房子裡,老鼠在他們面前慢悠悠地走過與之對視,比人還要囂張。
她嚇得哇哇大哭之時,被哥哥捂住了嘴巴,讓她別哭。
她眨巴著淚眼看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哥哥,問了他好些問題。知道了什麽是綁架,知道了他也是被壞人抓來的,知道了他叫顧堯。
哥哥一直在安慰她,甚至把他似乎很喜歡的哨子都送給了她,他跟她承諾著以後只要她吹哨子,他就會出現。
那時雖然很害怕,可是有哥哥在身邊,她好像也變得勇敢了起來,她真的好喜歡這個哥哥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靠著哥哥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壞人來給他們送飯,爸爸出現了。
爸爸衣服褲子上都是血漬,走路一瘸一拐地打暈了壞人,費盡全力將他們倆帶了出去。
他將一個很小的金屬片塞到她帶拉鏈的口袋裡,跟她交代:“小花乖,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這個東西保護好,交給褚叔叔。”
隨即他又鄭重其事地對哥哥說:“小朋友,你能答應叔叔保護好妹妹嗎?”
哥哥點頭:“我能。”
爸爸揉了揉哥哥的頭,似乎很痛地皺了皺眉頭:“好,那叔叔就放心把妹妹交給你了,無論發生什麽事兒你們都不要管。你記住你們是小孩子打不過壞人,帶著妹妹去找警察叔叔,明白嗎?”
哥哥向爸爸保證後,他們沒跑出多遠就被發現了。
爸爸將他們倆藏到了隱蔽的草叢裡,朝他們說了最後一句話:“就算是要我死,你們也絕對不能出來。”
那晚在隱隱的火光裡,爸爸媽媽如何被折磨,那些血淋淋的畫面就算是被遮住了眼睛捂住了嘴巴,耳朵依然能聽見。
哥哥指縫裡模糊到刺痛心臟的畫面哪怕是後來被她遺忘了,也總是如夢魘一般在她的夢中反覆的出現。
後來,哥哥牽著她的手一路奔跑,壞人在後面窮追不舍,伴隨著一聲聲刺耳的槍聲仿佛在耳邊刮蹭穿梭。
她跑不動了,她隻想去見爸爸媽媽。
忍不住下意識回頭,瞥見不遠處那空洞洞的槍口瞄準了哥哥,她條件反射地喊著“哥哥”撲著他往地上倒去。
那是一個山坡,他們兩人滾了下去。
而她隻感覺後背好痛好痛,什麽都聞不到了,隻聞到濃濃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哥哥脫下棉外套,撕開破開的口子,掏出裡面的棉花摁在她的傷口上。
他拿剩下的布料給她牢牢地系在身上止血,給她吃蘋果味兒的糖止痛,然後帶著她繼續跑,他說只要跑下山就能找人來救爸爸媽媽。
然而天太黑,她在懸崖邊踩滑墜了下去,哥哥緊緊地拽著她的手想要把吊在懸崖下的她拉上來。
可惜他們都沒了力氣,哥哥也快要掉ᴶˢᴳᴮᴮ下來了。
山風呼嘯,哥哥冷的臉色慘白,瑟瑟發抖,遠處又傳來響動。
她知道這一切其實跟哥哥沒有關系,不能再讓哥哥受傷害了。她鼓勵哥哥要好好的,要勇敢,要不怕困難,她相信他,便松開了他的手。
“再醒來。”褚一諾看向褚天言和孔向明,眼中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淚光,“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褚天言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將後來的事兒告訴了她:“你被一農戶給救了,說是幸虧懸崖不算高,你又剛好被樹杈給掛住,很幸運的撿回一條命。他們把你送到醫院報了警,我們趕來的時候你一直在昏迷。”
褚一諾聽到這兒破涕為笑:“看來是我命不該絕。”
“你這孩子。”褚天言無奈地睨她一眼,繼續,“你昏迷了七天,醒來以後什麽都不記得,醫生說這應該是受了重大刺激不願再回憶,強迫大腦將過去所有的記憶封鎖,有可能是一時,也有可能是一輩子。”
“我們一開始也不知道還有個男孩子跟你一起,沒看那孩子的筆錄也不清楚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孔向明接道,“但是我們找到你爸媽的時候,他們受盡了折磨而死,而那些毒販的窩點和勾結的犯罪證據都在你身上,我們基本上肯定你是看到了。既然如此,你選擇忘記對你來說或許是最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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