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便宜它了,大卸八塊有什麽狠,應該挫骨揚灰!連骨頭都熬成湯渣,咕嚕嚕幾口咽下去!
那樣,說不得他還能再年輕一些。
......
原來,那日林中吉將大黑肚子剖開後,瞧著挖出來的肉靈芝只剩青瓷碗大小,一個屁蹲坐在了地上,眼睛一陣陣的發暈。
完了完了,他林家的潑天富貴,不過是閉眼睡了一會兒,怎麽就只剩這麽一丁點兒了。
好半天,緩過勁兒來的林中吉盯著地上那一灘血,心裡發狠。
既然這肉靈芝被大黑吃了,肯定一些藥效被滲到骨肉裡,那他吃了大黑,不就等於他吃了肉靈芝嗎?
想到這,他當即燒水,殺狗煮肉!
林中吉知道姚水娘寶貝大黑,要是知道這事,家中必定雞飛狗跳,一團糟心。
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他拎了家裡的大刀和鍋子,躲在竹林裡做了這一切。
林中吉吃完肉,腹中一陣痛,人也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一切都變了。
他變年輕了,也變好看了......
......
樟鈴溪上。
“有它在,我一定會出人頭地,錦衣玉食,富貴榮華享之不盡的!”
林中吉抱緊了懷中的黑布兜,對未來更是期許。
他看了一眼老艄公,心中發狠。
殺胚!居然拿水娘來試探他!
......
老艄公將纏繞在大鱉上的網解開,拍了拍它的龜背,嘴裡念叨道,“走吧,老夥計。”
說完彎腰將大鱉往河裡放。
“噗通!”隨著大鱉落水,龜鰭碰到艄公腰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上頭的利爪碰到酒囊,酒囊和大鱉一道兒落水,艄公伸手去抓都來不及。
“哎約喂,我的酒!”
回應他的只有一圈圈漾開的水波。
“哎!你怎麽將它放了?”林中吉被老艄公的哀嚎換回了心神,想要製止已經來不及了,“留著吃啊!”
老艄公正鬱悶呢,當下沒好氣道。
“你沒瞧見嘛,這是大鱉,吃了幹嘛!瞧它那個頭,長這麽大得有好幾十年了吧。”
“後生郎,大爺和你說,這尋常的東西命活長了,它不是有靈性就是有邪性,輕易碰不得。”
林中吉才不管什麽靈性邪性的,當下扼腕不已。
“就是這麽大才好吃啊,鱉啊,這是大鱉,大補呢!”
“別的不說,它那身血多壯陽!你不吃我吃啊!”林中吉說到這目光對上老艄公,頓了頓,有些不自在了。
“幹嘛,我說的不對嗎?怎麽這樣看我。”
老艄公一臉古怪,他上下打量了幾眼林中吉,好半晌才幽幽開口。
“你這後生郎好生怪異,哪有你這般年紀輕輕就想著要吃鱉血補那玩意兒,我看啊,你不像十七八歲,倒像是三四十歲的漢子!!”
林中吉心裡一個咯噔!
“我,我怎麽就像是三四十歲了,這鱉血,是個男人都想要好不好。”
老艄公:.......
黃毛小子還敢說男人呢!
他又下了一趟網,隨口應到,“除了模樣,哪哪都不像。”
“這鱉腥得很,尋常人誰愛吃啊。”
“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用不著,我呢,老家夥兒是用不上嘍,人到中年,家裡婆娘如狼似虎,可不是愛逞能想著吃這一口補補,哈哈。”
都是男兒,又沒個外人,老艄公說了一句葷話,轉眼又繼續抓魚,好在,這一趟是八兩一斤的魚兒。
老艄公數了數數量,心裡暢快,明兒的早膳都有了。
美哉!美哉!
......
蝦兒島。
江波一下下的拍擊著江中島岸邊的水草,綠枝浸潤水波中,隨水招搖。
夜幕披上了夜的黑紗,零碎一些星光點綴。
船兒停泊岸邊,船艙裡,老艄公呼嚕聲震天,時不時嘟囔一路我的酒。
黑暗中,林中吉忽的睜開眼睛,半晌後又閉上。
且再忍耐忍耐,明兒還得有人搖櫓呢!
……
兩人誰也不知道,在蝦兒島不遠處的一處河中巨石上,一隻大鱉慢悠悠的爬了上去。
只見它緩緩探出方頭,豆大的眼睛朝蝦兒島的小船望去,沒一會兒又慢慢閉上眼睛,任憑水波一下下的朝它背殼潑去。
在它腳畔,一隻破了洞的酒囊被江波一卷,眨眼又沒了蹤跡。
大鱉:唔,還早還早,還是先睡一覺吧。
......
臨水街上。
“梆!梆梆~”
“梆!梆梆~”
“梆!梆梆~”
顧昭連續敲了三次銅鑼,瞧了一眼已經陸陸續續滅了燭火的屋舍,沉聲喊道。
“關門關窗,防火防盜!”
她一邊走一邊喊,腳邊跟著一條上躥下跳的黑狗。
只是這黑狗的身影,除了她旁人瞧不見罷了。
大黑催促顧昭,“汪!”
給主人送去呀,犬牙給主人送去呀!
“等會兒!”顧昭給大黑使了個眼色,當然,大黑有沒有看懂,她就不知道了。
果然,大黑狗沒懂。
它不停歇的汪汪汪,朝前朝後的繞著人跑,正忙著打更巡邏的顧昭,一個錯眼,差點踢到大黑狗黑乎乎的魂體。
“唉,你安靜點兒啊。”顧昭無奈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