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眠今日是碰到特別的人了?”
孟風眠有些意外,“有嗎?”
安山道長點頭,“是啊,一生中的宿敵呢,是風眠以後尤其討厭的人。”
孟風眠:......
奇奇怪怪,沒頭沒尾,裝神弄鬼。
孟風眠是半點不信算命這一套。
命要是能算,他還活著幹嘛,不似那提線的木偶也是提線木偶!
孟風眠衝安山道長拱了拱手。
“道長,此時風眠形容不雅,容我去洗漱沐浴一番,下次再會,告辭。”
安山道長看了一眼孟風眠。
此時的他雖然一身濕濡,卻半點不見狼狽,雨水澆濕了他的烏發,但這卻襯得他愈發目若朗星。
蒼白的面色為他添一分不似凡人的瑰麗。
安山道長:“下次再會。”
……
孟風眠走後,安山道長重新拿起大煙鬥吸上一口氣。
他盯著手中的大煙鬥,星火將裡頭的煙絲一點點燃燒。
安山道長皺著眉頭,怪歎道。
“我發愁的時候愛抽大旱煙,怎麽這清風也來奪這煙氣了?可見啊,不單單是我,就連這清風也染上了人間憂愁啊!”
他目光沉沉的朝孟風眠走掉的方向瞧去。
天下靈潮湧動,人途和鬼道疊影重重,正是人間混沌災禍不斷時候。
下山之前,他佔卜的一卦裡分明說了,這孟府的三公子孟風眠是七殺星命格。
七殺星主災禍,刑克,雖富貴加身卻是早夭命相……祈北城未來的混亂理應應在他的身上......
然而現在,他卻看不清了。
一縷若有似無的紅線從西南方向隱隱映照而來,然而他身上的早夭之兆卻沒有少。
安山道人不解,“怪哉怪哉!”
唉,還是他學藝不精啊。
“哎,風眠等等,你和貧道好好說說,今兒都遇到什麽人了?貧道給你好好算算,說不得有你紅鸞星宮,未來心上人的消息......”
“哎,你等等啊!”
孟風眠走得更快了。
......
玉溪鎮。
今兒顧昭十分歡喜,這人一高興,走起路來也是虎虎生風。
無他,她今兒領薪酬了!
顧昭準備去六馬街的聽雨樓,她剛剛當值的時候可是和她阿爺許下豪言了,說等她發薪酬的時候,那是必須買上一些上等的六安瓜片給她阿爺泡茶呢!
顧昭捏了捏荷包中的銀兩。
唔,這銀兩是有點薄……買不了半斤,買個三兩還是成的。
……
聽雨樓坐落在六馬街,是玉溪鎮最豪氣最氣派的茶樓了,只見其上下兩層,屋頂四角飛簷,有仙人走獸坐落其中,掌櫃的會做生意,請的是玉溪鎮最好的說書人,特意搜羅了郡城州城流行的話本。
說書人好口才,再加上話本子新穎好聽,說書人說來娓娓動聽,引人入勝,每日又吊足了人的胃口,聽雨樓每日高朋滿座,掌櫃的賺了個滿盆缽。
顧昭走進聽雨樓,意外的發現,今日的聽雨樓居然沒有一個客人!
“小二哥,今兒這是怎麽了?”
顧昭一把拉住憊懶模樣的小二哥,忙聲問道,“今兒怎麽這般冷清,人都到哪裡去了?”
“掌櫃呢?我想尋他打聽個事兒,他泡的六安瓜片哪兒買的?我在長寧街李氏雜貨鋪裡瞧了瞧,味道都不如掌櫃家的正。”
“哎,別別。”小二哥攔住顧昭。
他瞧了下周圍,衝顧昭壓低了嗓子,勸道,“小兄弟,聽哥一句勸,這時候別去找我家掌櫃說話,他正煩著呢,你尋到他跟前,說不得他還得拿你出氣呢!”
顧昭瞧著小二悻悻模樣,顯然是他已經被出過幾趟氣了。
顧昭好奇了。
“可是出什麽事了?”
小二哥壓低了聲音,“咱們茶樓撞鬼了!”
顧昭:“啊!這話怎麽說?”
小二哥張了張嘴,提起精神正待說話,倏忽的瞧見什麽,又趕忙閉了嘴。
“咳咳!”
顧昭背後傳來一聲咳嗽。
她連忙回過頭瞧了瞧。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聽雨樓的掌櫃已經站在門後,眼睛明顯不善的朝店小二看去。
店小二期期艾艾:“......掌櫃的......”
掌櫃甩袖:“哼!一會兒再和你算帳!”
他的目光看向顧昭,深吸了口氣,勉強調整出一個客氣的生意人笑模樣,“這位小哥,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顧昭瞧見了掌櫃前後的變臉:......
真不愧是生意人啊。
那廂,店小二已經重新抱著掃帚,低頭一直忙碌著十分乾淨的地板。
顧昭幾步走到掌櫃面前,將來意說明了一趟。
掌櫃聽完歎了口氣,拉開櫃台最上層的抽屜,從裡頭拿出一個紙包,遞了過去。
“收著吧,左右沒剩多少茶葉了,這茶樓我也不打算開了,以前門庭若市,茶樓熱熱鬧鬧的,這兩天就見你這麽一個客人,我打算明兒便歇了這行當,這麽一算,你也是我最後一個客人了。”
他歎了口氣,“咱倆也算有緣,這六安瓜片,就當做我送你了。”
顧昭:“送,送我?”
她有些傻眼。
雖然掌櫃的說茶葉剩下不多,但是她掂了掂,這紙包裡的茶葉起碼還有兩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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