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小媳婦聽到只是回娘家走走,神情又有些失落,不過隨即她又打起精神。
無妨無妨,這秋花姐多走一日,她家的生意便能多賺一日,不虧不虧!
唉,都怪秋花姐的手藝太好了,平平常常的東西由她來煮,就是比她們這些人做的好吃,有秋花姐在,她們店裡的生意只能撿她剩下的。
想到這,小媳婦笑眯眯的衝顧秋花和衛平彥揮手。
“哎,慢走啊,在外頭多玩一段日子,一家人這麽久沒見了,就得好好親香親香!”
“這賺錢吶,哪裡有一家團聚重要,你說不是不是啊。”
“五象街的家裡店裡,你們都甭操心,我們街坊鄰居都會幫忙看著,多玩幾天啊!”
……
到了拐角的地方,衛平彥回身瞧了瞧,又回過頭來,喜滋滋的對顧秋花道。
“娘,小周嫂對我們好舍不得啊,她人真好。”
顧秋花回頭瞧了一眼。
那廂,小周嫂似乎是瞧到了什麽,掂起了腳,探著身子朝這邊揮手,臉上掛著生意人熱切的笑容。
顧秋花:……
這哪裡是舍不得,分明是歡送好不好!
她倏地轉頭,就見自家傻兒子笑得比春花還燦爛,那蠢手還在不停的揮啊揮。
顧秋花:......糟心玩意兒!
“走走,你還不快走!”
她拎了衛平彥的耳朵,直到走過拐彎處瞧不到人了,這才松了手。
顧秋花看著不斷揉耳朵喊疼的兒子,鬱悶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隻覺得堵得慌。
“哎唷,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憨兒啊。”
她多瞧了幾眼衛平彥,越看心越堵,明明是張聰穎漂亮的皮相,怎麽腦子這般蠢呢?
難道這就是老娘以前說的,聰明面孔笨肚腸?
被小周嫂這麽一耽擱,兩人出城的步子加快了一些。
......
天灰蒙蒙的,不知何時起,天空飄起了小雨,春日的雨又細又密,一陣風吹來,柔柔又斜斜的落下。
“娘,不然咱們明天再去吧。”
雨落在身上濕噠噠的,衛平彥覺得難受極了,他的鼻子和嘴角微微抽動,接觸雨水的地方已經有細細的絨毛浮現。
顧秋花又驚又慌,連忙從行囊裡掏出一件外裳,急急的往衛平彥身上罩去。
“罩好罩好,別讓人瞧見了。”
“怎麽能明日再走,我和船家都說好了,走吧,咱們動作快一些,會沒事的。”
她的手牢牢的拽住衛平彥的手,另一隻手拎著行囊,兩人快步的朝城門跑去。
……
祈北郡城,南城門外。
“嘚噠嘚噠,嘚噠嘚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數匹駿馬從遠處奔馳而來,春雨越下越密,就像是雨簾雨幕遮住人的視線,雨水澆得人瞧不清視線。
地上坑坑窪窪,馬蹄卷起點點泥花。
“駕!祁北王府坐騎,速速回避。”
顧秋花瞧著越來越近的王府駿馬,面上有幾分著急。
“兒啊,乖,咱們往旁邊避一避。”
衛平彥被顧秋花拽著,外裳下的臉是不安和煩躁。
……濕濕的,到處都是濕濕的,討厭,討厭......
……
顧秋花安撫道,“乖,別怕別怕,濕了也不怕,一會兒擦乾就好了,等一會兒去船上,娘就給你擦擦,別怕別怕啊。”
衛平彥充耳不聞。
外裳罩在他的頭上,外人瞧不清,他緊緊的拽住外裳,因為過分的用力,手有些顫抖,仔細看那手背,上頭已經長出一層細細白絨似的貓毛。
顧秋花一瞧,心痛得更厲害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周圍的人都往旁邊退避,意外往往出現在一瞬間。
倏忽的,衛平彥似是承受不住了,他猛地掙脫顧秋花的手,像一隻靈敏矯捷的大貓一樣,一下便躥了出去。
顧秋花目眥欲裂:“平彥!”
.......
高頭大馬上,孟風眠瞧見突然躥出的人也是一驚,驚雖驚,他的動作卻不慢,只見他用力的勒緊韁繩,骨節分明的手上猛的暴起青筋。
側身調轉馬頭,“籲!籲!”
馬兒高昂起頭,前蹄在半空中踏了踏,“噅噅嘶!”
隨著一聲高亢的嘶鳴,馬兒險之又險的和衛平彥擦身而過。
“你沒事吧。”
孟風眠安撫了下受驚的馬兒,縱身躍下馬,黑色的披風在半空中鼓蕩起瀟灑的弧度。
他將韁繩往旁邊侍衛手上一丟,幾步走到衛平彥的旁邊。
只見他罩著外裳瞧不清模樣,整個人抖得厲害。
孟風眠心下一愣,隨即急切問道,“可是我傷到你了。”
他的手正待拂上衛平彥,後頭的顧秋花終於趕來了,她瞧見這一幕心驚得厲害,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整個人一下撲到衛平彥身上。
“大人見諒,大人見諒,小兒有病,他有病,他不是故意的。”
顧秋花瞧著孟風眠心驚得厲害。
她家平彥差點闖禍了,眼前這人一看就是這一行人的頭兒。
只見他不過十七八歲模樣,此時半蹲在旁,言語雖然關切,但那瘦削的面容冷峻,側臉那下頜骨好似都在說著他的性子冷。
瞧過去便不是親近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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