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今兒怎麽會和小潘哥一起來了,可是尋昭有事?”
寒暄了兩句,顧昭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潘尋龍和趙龐相視一眼,由潘尋龍將事情說了說,最後,趙龐手一攤,露出紅繩系著的牛角掛飾,開口補充道。
“牛牛肯定是出事了,他那性子我知道,應了別人的事,就是千難萬難,肯定也會做到。”
“這掛飾是在店裡的地上撿到的,平日裡,他可寶貝這東西了。”
“要不是出事,鐵定不會將這東西落下。”
趙龐頓了頓,沉聲又道。
“還是落在地上。”
顧昭接過趙龐手中的牛角掛飾,入手便是一陣溫潤之意。
那炁息......
就像是一陣清風吹拂而來,帶著青草的香氣,清新又令人心曠神怡,仿若置身於一片茫茫無際的草地。
風來,草地浮起了一陣陣的浪潮,隱隱的,還有那悠閑的牛羊哞叫聲和鈴鐺聲。
顧昭頗為驚詫,低頭看手中的牛角掛飾。
趙龐:“顧小郎,可能尋到牛牛?”
潘尋龍也附和,“是啊,也不知道是誰這般惡毒,居然綁走了牛掌櫃,趙伯伯說了,牛掌櫃天天帶著這掛飾,上頭應該有他的氣息。”
“顧小昭,咱們能用符籙尋到牛掌櫃嗎?”
他想了想,又道。
“符籙不成的話,大黑成嗎?”
“它的鼻子靈,要是尋到了人,我請它吃醬燒大腿骨,香著呢!”
顧昭還未說話,在燈籠裡的大黑待不住了,只見它汪嗚了一聲,從燈籠裡一躍跳了出來。
“汪嗚!”幫忙幫忙!
大腿骨,它想吃!
潘尋龍和趙龐隻覺得此地倏忽的來了一道風炁,直把兩人的頭髮絲吹起。
潘尋龍眼睛一亮,“是大黑麽?”
是它是它!大黑汪了一聲。
顧昭瞧了一眼,手一揚,一張繪了拘靈符的大狗剪紙化作一道瑩光朝大黑飛去。
大黑心急,它也朝那半空中的瑩光撲去。
平日裡,它可是經常和顧昭玩丟盤子遊戲的,這一撲,一下就撲到了那瑩光。
趙龐和潘尋龍都微微瞪大了眼睛。
在他們的視線裡,那是半空中,突然一隻大黑狗撲著風而來,只見它毛羽蓬松,四肢粗壯,端的是威風。
“好!好一條大狗!”
趙龐先是一愣,不過,他畢竟是參將,這膽量也比尋常人大,待接受了顧昭這有不尋常的手段,他接受得快,瞧見大黑,那是真心實意的歎這一句。
大黑得意,“汪!”
有眼光,它喜歡這胖漢子!
顧昭失笑了一下,將手中的牛角掛飾拿到大黑的鼻尖,讓它嗅了嗅,道。
“好了,大黑,你幫小潘哥和趙參將瞧瞧,這牛掌櫃去哪裡了?”
大黑嗅了嗅,隨即尋著上頭的味兒,一路奔到灶房,咬下了老杜氏擱在桌上的杓子,又往外頭嗅了嗅,黑黢黢的眼裡閃過困惑。
“汪嗚!”大黑委屈。
顧昭瞧著那杓子,神情若有所思。
潘尋龍蹲地揉了揉大黑蓬松的毛羽,“大黑,聞到了嗎?咱們跟著你,你在前頭跑慢一些,咱們一起去找牛掌櫃。”
大黑身子矮了矮,一副垂頭懊惱,精神萎靡模樣。
潘尋龍不解,“大黑?”
“大黑說,外頭到處都是牛掌櫃的味道。”顧昭解釋了一句。
她伸手將大黑嘴中咬的杓子拿在了手中,上下翻看。
就連她家的杓子都有?
杓子......
顧昭盯著這黃色的葫蘆杓,這是她阿奶用來舀米的。
為什麽上頭會沾染了牛掌櫃的炁息呢?
倏忽的,腦海裡的念頭就像是雷光電閃一般,顧昭的目光急急的又朝手中的牛角掛飾看去。
牛掌櫃的那一雙格外像小牛眼睛的眼眸,能遮掩氣息的牛角掛飾......還有,她阿奶方才說的,那說話特別吉祥喜慶的春官……
以及,春官手中的春牛。
......春牛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格外的鮮活。
顧昭神情一凜。
潘尋龍:“怎麽了?”
顧昭將春官報春的事兒說了說。
潘尋龍眼睛瞪大,“牛掌櫃成了春牛木雕,跟著春官去報春了?”
趙參將聽了也是心驚,腳下險些一跌,“哎喲,可憐的牛牛,這,這活人成木雕,他該是多難受啊。”
顧昭想著牛掌櫃的模樣,心裡暗道。
成木雕是不好受,不過,活人倒是不一定。
既然有了猜測和線索,顧昭尋了老杜氏,問那春官的模樣。
老杜氏想了想,“也沒什麽特別的,就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漢子,瞧過去身量又高又壯,生得倒是頗為秀氣,皮膚也白。”
“對了,眼眸生得也好,人也和氣喜慶,我一推開門,他見著我就笑,一連串的吉祥話,那是嘴皮子上下一翻,都不用腦袋瓜想的,一下就出來了。”
“可把我歡喜得喲!直接就舀了一杓上好的五谷,也是預祝他家今年五谷豐登,財源滾滾來。”
顧昭和潘尋龍以及趙龐對視了一眼,三人面面相覷。
怎地聽老杜氏這麽一說,他們反倒覺得,那春官有幾分像牛掌櫃呢?
趙龐一甩腦袋,“不對不對,牛牛瞧過去面嫩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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