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就百味茶樓的白玉裹玲瓏吧,他家也好些個點心,少爺,你以前不是最愛吃這一口?”
潘尋龍糾正:“我現在也愛吃。”
俞管事心裡好笑,“是是,那咱們去百味茶樓吧,祭祀差不多要開始了,大人該等急了。”
“好吧。”潘尋龍不甘心的又看了一眼牛記糕點坊。
這一主一仆正待離開的時候,這時,一道聲音帶著驚詫傳了過來。
“哎!今兒牛牛怎地沒有開門?”
這聲音爽朗又大聲,甕沉甕沉的,就像鍾鼓樓的洪鍾一樣,要是膽子小的,聽到了這一道聲音,心肝都得顫上一顫。
俞管事就被嚇了一跳。
他回過頭去,瞧見來人,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仁,沒好氣道。
“是趙參將啊,您這聲音真是一如既往的威風,小老兒我聽了,心肝都一陣一陣的顫。”
“哈哈!”趙龐暢快一笑,“過獎過獎。”
潘尋龍打招呼,道,“趙伯伯。”
“喲!是尋龍啊,你也是來牛牛這兒買糕點的?”
潘尋龍點了點頭。
趙龐像是見到了知音一般,眼睛一亮,蒲扇一般的大手朝潘尋龍招呼而來,用力的拍了拍。
“好好,不愧是知州大人家的娃兒,尋龍會吃!”
潘尋龍:......
他會不會吃,和他老爹又有什麽乾系啊。
“就是這掌櫃的不厚道,收了我的定銀,約好了今日巳時二刻來拿我定的糕點,結果呢,到這個時辰了,別說糕點做沒做好了,他連店門都沒開!”
潘尋龍齜牙偷偷的摸了摸自己被趙龐拍疼的胳膊,瞧著緊闔的店門,埋怨數落道。
旁邊,俞管事注意到自己少爺的動作,暗暗瞪了趙龐兩眼。
這趙參將,恁地粗魯!
還好,他家少爺也皮糙肉厚的。
俞管事慶幸。
……
“不可能!”趙龐聽到潘尋龍這話,眼睛頓時瞪大了,直言那糕點坊的掌櫃牛犇犇不是那樣不守信用的人。
潘尋龍意外的看了過去。
趙龐臉上的橫肉顫了顫,眉頭微鎖,“難道是病了?”
他緊著上前也敲了敲門,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潘尋龍忍不住道,“趙伯伯,裡頭真沒人,我方才敲了好一會兒了,應該是東家有事,出門走親訪友了也有可能。”
趙龐還是道不可能。
“牛牛那人我知道,雖然看過去溫和,性子脾氣卻跟牛一樣,老實,還強……”
“他既然收了定銀,答應給你做糕點,那就是病得厲害,那孩子也會掙扎著爬起來。”
“再不濟,他也會在這兒等著和你說一聲,出門也會貼一張字條,不會這樣一聲不吭的就不開門。”
他思忖了一下,拳頭一擊左手掌心,聲音甕沉。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趙龐有些著急。
……
潘尋龍一聽這,也顧不上旁的,連忙吩咐俞管事先去百味茶樓買一些茶點。
“你先回去,別怠慢了龍君他們,讓小叔祖和小姑奶奶先別急著回龍宮,今日春分,下午時候,我帶它們去外頭放紙鳶,可有趣了。”
俞管事點頭,“那少爺你呢?”
潘尋龍瞧了一眼趙龐,似是想了想什麽,回頭對上俞管事的眼睛,道。
“我得和趙伯伯一起尋一尋掌櫃的。”
俞管事擺手,“嗐,哪這麽容易就是出事了,州城人來人往的,有個動靜,街坊鄰居都能聽到,有什麽不妥,早就去報官喊衙役了。”
潘尋龍認真,“要是真的出事了怎麽辦?”
不是有一句話叫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麽。
他仔細的想了想,這牛記的掌櫃確實不像那等言而無信之人,他昨兒可是特意說了,他家有重要的家人,從很遠的地方回來。
那牛掌櫃還笑了笑,那一雙眼眸清澈極了,就像一頭小牛犢一般,多瞧幾眼,浮躁的心都沉澱了。
他說了,一定會幫自己的糕點做得噴香噴香的。
......
潘尋龍推俞管事去馬車上,“好了好了,你先家去,阿爹還在等著,你幫我和他說一下。”
......
那廂,俞管家抓了馬車上的韁繩,回頭朝牛記糕點坊牌匾下頭看去。
只見潘尋龍和趙龐已經在板搭門那兒研究,看看能不能進店。
俞管事收回目光,心裡歎了一聲。
他家少爺還是像大人的,平日裡瞧著愛玩愛鬧,遇到事兒,心思比誰都軟。
“駕!”
隨著一聲吆喝,馬兒抬蹄,車輪磷磷。
......
“成了成了!”只聽裡頭一聲栓插落地的聲音,潘尋龍站了起來,丟了手中的一根竹篾條。
趙龐眼睛瞪得老大。
這就成了?
“哈哈!”他又用力的拍了拍潘尋龍的肩膀,誇讚道。
“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尋龍這一手厲害啊!”
潘尋龍齜牙,“伯伯,誇我就誇我,別緊著帶上我阿爹啊,還有,小侄皮嫩,受不住伯伯這鐵掌,您,您能輕點兒嗎?”
趙龐愣了愣,隨即笑得更大聲了。
“成成。”
“伯伯也是想著,這誇一個肯定不如誇兩個來得實惠歡喜,我早就聽說了,潘知州特別寵家裡的小子,我還想著,誇你的時候誇誇你阿爹,你會更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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