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龐也不在意,“成,營地裡你看著,我再出門一趟。”
他將荷包朝上扔了扔,又落回掌心,聽著裡頭碎銀相碰發出的脆響,準備去牛犇犇那兒,將這銀子給他。
到時,牛掌櫃每日辰時三刻準備一份牛乳和糖蒸酥酪,按顧昭說的,擱在店門口的地上就成,毛鬼神自個兒會拿走。
趙龐走後,於副將在原地站了片刻。
他收了笑,發黑粗糙的面容褪去了老實,顯得有些冷漠不凡。
見有兵丁來來往往,他面上又掛上了笑。
瞧過去有些老實,有些青年人的青澀,發黑的面容為他添一分蓬勃朝氣。
......
今日春分,落日的時辰也比昨日遲了一些,白天和黑夜等長,等今日過後,便是日長夜短。
直到秋分到來時候,才又是二者等長。
黃昏時候,暮色漸起,天畔掛一輪斜陽。
家家戶戶飄起了炊煙,辛勤勞作了一日的人們神情放松,步履匆匆的往家的方向趕去。
遠遠的瞧見了那炊煙,再多的疲憊也消乏。
甜水巷裡,顧家一家人正在吃晚膳。
今兒的晚膳是馬蘭頭肉丸子,裡頭添了菌菇,淋上幾滴香油,又鮮又香。
肉丸子裡還帶著一股青梗馬蘭頭的香氣,格外的清新,一下就解了那肉丸子的膩味。
顧昭一氣兒就吃了兩碗,吃得肚圓了,這才罷休。
“姑媽的手藝真是好!”她擱下碗,真心實意的歎道。
顧秋花和老杜氏相視一眼,俱是一笑。
老杜氏:“瞧出來了,不好吃你也不會一氣兒的吃了兩碗。”
顧昭嘿嘿笑了一聲。
老杜氏瞧著她,忍不住拉過手摸了摸,不解道。
“平日裡吃得也不少,怎麽都不長肉呢?”
顧昭理所當然:“我長個啊。”
老杜氏:......
飯後,顧昭提著燈籠便出門巡夜了。
……
接著兩三日,靖州城都頗為太平,八郎化形了,顧昭帶著它在靖州城裡好好的耍了耍。
上茶樓聽戲,去酒坊買了好幾壇的好酒,又去市集上閑逛,買一些人間小娃娃愛吃的小食……
最後,八郎還上了銀樓,給丹娘帶了好一些好看的發飾。
銀子那是如流水一般的花出去了。
水中豪富的八郎大手一揮,豪氣的表示。
不就是銀子麽。
它有的是!
顧昭:......
令顧昭沒想到的是,八郎居然和她阿爺挺投緣的。
這日,顧昭邀請八郎來甜水巷的顧宅做客,一人一鱉精,那是傾蓋如故。
兩人一道談了談美酒,回味了一下那玉溪鎮好水釀出的好酒,再一道講了講戲樓的精彩好戲。
有滋有味,熱鬧不已。
八郎:“顧阿爺,我給你表演一個我新學的戲碼吧。”
顧春來來了興致,“哦?那我可得好好的瞧一瞧,八郎,剛剛咱們這一通聊天,你也知道了,我這人實在,這戲碼不好,我可是不會捧場的。”
說完,他擺了擺手,皺眉認真道。
八郎哈哈大笑,“顧阿爺爽快,聽了這話,我歡喜得很呢。”
“你隻管仔細瞧著。”
說完,它拿出一頂珍藏的狀元帽。
只見上頭鑲嵌著珍珠和翠玉,琳琅滿目,瞧過去便是不凡模樣。
它將那帽子戴在頭上,緊著就給顧春來和顧昭唱了一出狀元郎招親的一段。
在唱到高.潮緊張的地方,只見那琳琅狀元帽上的長翹一會兒是單鳳展翅,一會兒是雙鳳齊飛,端的是精彩絕倫,紛遝而至,讓人瞧了目不轉睛。
顧春來一拍手,重重喝道。
“好!好!”
他左右看了看,起身從那花瓶中將一朵開得正豔的山茶花折下,簪到那琳琅珠玉的狀元帽上,往後退了退,讚道。
“果真是一表人才的狀元郎,再來個錦上添花就更美了。”
八郎得意的看了顧昭一眼。
顧昭:......
顧春來一時技癢,樂呵道。
“今兒真歡喜,這樣吧,我也給八郎來一段。”
說罷,他催促顧昭道,“昭兒,去我那屋裡將我那新做的快板拿出來,我也得給八郎說一段我新學的評書。”
顧昭:......
見顧昭還沒有動作,顧春來和八郎都瞧了過來,四隻眼睛齊齊盯著顧昭,緊著又是兩道催促聲。
“去啊,你這孩子,怎地磨磨蹭蹭了。”
“顧道友,快去快去,我還等著聽顧阿爺的好戲呢。”
顧昭:“這就去了。”
她去顧春來那屋將快板拿了過來,很快,這兒便是熱熱鬧鬧的快板聲,還有顧春來寶刀未老洪亮的聲音,一並有的,還有八郎捧場的喝彩聲。
顧昭抬頭看了看月色。
還好還好,這一人一鱉都隻自己表演才藝,要是喚她也來一出,她鐵定立馬出門巡夜。
才想罷,就見裡頭的快板歇了歇,顧春來的聲音也停了下來,就像是好戲收鑼罷鼓了。
顧春來歎道,“老嘍老嘍,才講這麽一會兒就累嘍。”
八郎捧場:“哪呢,顧阿爺說得可好了。”
顧春來停了下,“哎,昭兒也來一個啊,光是瞧著,哪裡有什麽趣味,來來來,你也給八郎整一段。”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