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獎過獎,大人也俊俏著呢。”
潘知州愣了愣,隨即笑得更開懷了。
“是是,我也俊俏著,別說,我年輕的時候更是俊俏呢。”
“想當初我可是狀元之才,就是吃了這俊臉的虧,因為三甲之中,我生得最好,陛下就非得讓我當探花郎,唉,不然狀元帽上簪花,更是美談了。”
他搖頭感歎了下那匆匆歲月,隻覺得過去恍若昨日。
“我家尋龍啊,就是像我。”
顧昭:……
大人雖然待她親厚,不過,她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小潘哥是探花郎之貌,小潘哥,那是小胖哥啊。
當然,她是不會沒眼力見說這話的。
最後,潘知州感慨還好他是生在那個時候,不然,依著現在這世道,他肯定是做不成這潘知州了。
烏古岩好奇,“為何?”
難道是現在趕考的人更多了?
還是卷子更難了?
就在烏古岩和顧昭浮想時,就見潘知州開口道。
“現在怪事這麽多,我以前住鄉裡,又是那僻靜的小地方,趕考要跋山涉水,住破廟,睡荒墳,我怕自己還沒走出幾步,就得被那些妖精給拖走了。”
“沒瞧見話本子裡,那些妖精女鬼最愛拖誰麽,必須得是書生郎啊。”
潘知州慶幸。
還好他現在是大人了。
顧昭:……
烏古岩捧場:“大人此話,好生有理。”
潘知州又是一陣暢笑。
三人說著話,很快便踏出了鬼道。
......
那廂,鬼道之中,塗宅精致的繡樓中,借著牆體遮掩自己身形的女子又重新倚靠在了繡樓的窗欞旁邊。
只見她那纖纖素手拿著玉骨梳,動作輕柔的順了順如瀑的發絲,聲音幽幢。
“那小道長,好利的一雙眼啊。”
只是貪瞧了兩眼,目光放肆了一些,便被他注意到瞧了過來,還好自己和小雅避得夠快。
丫鬟小雅勸道:“小姐,還是算了吧。”
“我方才在鬼道裡問了問,咱們深居寡出自然不知,這小道長,他近來在咱們鬼道頗為出名,有手撕大鬼,生吞惡鬼的名頭。”
“想來,那大老爺和他一道,是他相熟且護著的人。”
“天下男子何其多,那大老爺就算了吧,別到時沒偷到人,反倒沾上了一身腥氣,不值得。”
塗九娘嗔了小雅一眼,“喚什麽大老爺,叫一聲大公子!再說了,小雅你也恁的粗俗。”
她伸出纖纖玉指點了點丫鬟小雅的額頭,撩起一縷頭髮,輕輕湊近那如花瓣一樣的唇畔,笑得眼眸微斂羞澀。
“這花前月下賞月之事,風光霽月,怎地就成了偷人了?”
小雅:......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一個老爺們,居然還大公子。
得,這是真瞧上了。
片刻後,塗小姐瞧了瞧鬼道晦澀的天光,頗為不耐的丟了手中的玉骨梳,喊道。
“這般暗,瞧了心裡難受死了,小雅,掌燈!”
“是。”丫鬟小雅退下。
很快,她於鬼道中抓來了兩個鬼,手一揚,門庭處的兩盞燈籠悠悠朝她晃來,接著,她將手中的鬼團了團,塞到燈籠的燈燭位置。
只見兩隻鬼團得小小的,鬼眼緊閉,頭頂處燃起幽火,於此處添了幾分光亮。
燈籠的紅紙一映襯,喜慶又溫暖。
......
第141章
十裡不同風,百裡不同俗,便是這氣候也大相徑庭,臨沂山間一片明媚的春景,出了鬼道,靖州城卻仍然下著淅瀝瀝的春雨。
春風沁涼,將天地織造的細絲吹斜,縹緲的雨水輕柔飄忽,像是應和著樂章起舞。
此情此景,別有一番春日景色的溫柔。
顧昭和烏古岩將潘知州送到府衙門口。
那兒,衙役錢炎柱和卓旭陽手持威嚇棒,目視前方,頗有氣勢模樣。
聽到動靜,卓旭陽下巴揚了揚,使了個眼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他壓低了聲音,催促道。
“還愣著幹嘛?沒瞧見下著雨嗎?給大人撐把傘去啊!回頭別說哥哥我沒給你在大人面前露臉的機會。”
錢炎柱恍然,嘿嘿笑了一聲。
他將手中的威嚇棒往卓旭陽的懷裡一塞,長手長腳微微躬著身,一溜煙便去了門房。
再出來的時候,只見他手中撐一把傘,咯吱窩下頭還夾了三把。
卓旭陽看愣了:......
就一個大人,用得著撐這麽多把傘麽?
錢炎柱賊兮兮的笑了一聲,“卓哥,我也教你一個乖,咱們可不能單單隻討好大人,這顧小郎啊,他也得恭敬著。”
他豎了個大拇指,微微昂起胸膛,與之榮焉模樣。
“那可是能走兩條道的人!”
現如今會走黑白兩道的大人物算什麽?他們靖州城的顧小郎,那可是會走人鬼兩道的主兒!
沒聽過他那生吞惡鬼的名頭麽!
卓旭陽:......
他頗為嫌棄的看了錢炎柱一眼。
“哎,人家顧小郎厲害,你這自豪模樣又是打哪裡來的?”
錢炎柱已經小跑進了雨裡,聽到這話,不忘回頭丟下一句。
“瞧你說的,怎麽沒乾系了?”
“顧小郎他是我甜水巷的街坊,沒聽說過一句話麽,遠親不如近鄰,四舍五入下,我們錢家和顧小郎一家都能算近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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