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氏擺手,“街坊鄰居說這話,沒事沒事,你就安心的去忙吧。”
王婆子感激極了,“哎,多謝老姐姐了。”
老杜氏想了想,壓低了聲音,不放心道。
“不然我叫我家顧昭陪你們走一趟吧,她近來修行頗有小成,說不得還能見見慧心她阿娘。”
王婆子歡喜:“當真?”
老杜氏嗔了她一眼,“你何時見我口出狂言了?”
說完,她就去院子角落裡叫人。
那兒,顧昭和元伯還在擦青皮的野鴨蛋。
老杜氏一眼就瞧出了這其中的竅門,沒好氣道。
“別擦了,野鴨蛋都得被你們擦禿嚕皮了,擱著,一會兒阿奶將它們和慧心家的鴨蛋一起醃漬成鹹鴨蛋。”
顧昭嘿嘿的笑了一聲。
老杜氏好笑不已。
偷聽便偷聽,還懂得拿擦鴨蛋遮掩!
元伯面上也有些羞赧,長手長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了,尤其在瞧到老杜氏後頭的王婆子時,面上更是騰的一下熱了起來。
老杜氏:“好了,你也聽到我就不多說了,慧心她娘的金鬥甕要重新入土,你幫忙去瞧一瞧。”
她頓了頓,繼續道。
“雖然人鬼殊途,我瞧慧心和你王奶奶倒是想見一見那翹娘,要是不妨礙,就幫忙見一見吧。”
顧昭點頭應下。
……
王婆子出了顧家。
顧昭側頭對元伯道。
“元伯大哥,我也先走了。”
元伯瞧了瞧這一行人都走了,咬了咬牙,準備去撐自己的漁船。
靖州城這般大,他難道還不能去了?
瞧著地上的野鴨蛋,元伯寬慰自己。
他沒別的意思,就是去靖州城賣魚獲的!
......
顧昭跟著過去了。
許靖雲聽說緣由後,瞧了顧昭一眼,眼裡有著懷疑,這孩子才多大?就能是道長了?
別不是山裡道長的掛名小童吧!
班笑舸扯了扯許靖雲的衣袖,搖了搖頭,不讚成道。
“相公,咱們請了荔先生和呂婆婆了,一事不勞二主。
她頓了頓,繼續道。
“再說了,上次杜家的遷墳也是荔先生和呂婆婆一手操辦的。”
言下之意就是這顧昭並不可靠。
……
許靖雲心裡暗暗附和。
自然,玉溪鎮這等偏遠小地的小道士哪裡有靖州城裡的大道士可靠。
許靖雲抬腳走到顧昭面前,溫聲道。
“顧小郎,你瞧我們這裡頭已經好些人了,烏篷船並不大,回頭該坐不下了,再有,我請的是荔先生和呂婆婆,上次杜家遷墳你也瞧了,這兩人是有真本事在身的。”
說完,他衝顧昭拱了拱手。
“顧小郎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說完,許靖雲微微頷首,帶著人要走。
顧昭意外。
什麽!她這是被人家拒絕了嗎?
王慧心有些不踏實的回頭瞧顧昭。
奈何這遷墳入葬等事,自然是家主做主,而許靖雲他是許家的主,王翹娘雖是她娘,卻是許靖雲的原配發妻。
顧昭想了想,拉過王慧心到一邊,拿了個小丸子遞給王慧心,開口道。
“慧心阿姐,等許相公他們確定了時間,你燃了這小丸子,丸子裡有我封存的一縷煙氣,煙氣可以化鶴報信,到時我就過去尋你。”
王慧心接過,小心的往荷包裡放。
顧昭瞧見她荷包裡有一張菱角葉,不禁咦了一聲。
王慧心面上有些羞赧,“這是上次碰到龍君的時候,它撩水起來,你扔了一片葉子過來,葉子擋了水掉下來,我瞧著稀奇,就撿了放荷包裡了。”
“不想這麽多天都沒有枯萎。”
顧昭多瞧了兩眼,解釋道,“因為裡頭還殘留了一些元炁,元為始,即是生命,草木新綠豐茂,暗合了生機之意,所以這抹元炁能在菱角葉裡留這麽久。”
“阿姐就留著吧。”
王慧心點頭,她本來也就這麽想的。
......
王慧心和王婆子跟著許靖雲等人去了靖州城。
謝振俠搖著擼,烏篷船晃晃悠悠的在江面上行駛,遠遠的有一艘漁船墜在後頭,一開始漁船在後頭,最後趕上了烏篷船,很快便趕超了過去。
王慧心正在看外頭的江景,瞧見那熟悉的漁船時愣了愣,隨即眼裡有些笑意。
王婆子閉眼,小聲道,“還成。”
要是瞧見當官的老丈人,連追都不敢再追來,她還不放心慧心以後許給這樣的人家,孬!
……
船艙裡有些沉默。
許靖雲瞧著王慧心的行囊,交代班笑舸道。
“明兒找個繡娘來家裡,給慧心量量身子,做幾身漂亮衣服穿穿,我的閨女兒生得這般漂亮,裝扮上可不能差了別人的!”
王慧心推辭,“不用了.......”
她的話未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只見班笑舸愣了愣,笑道。
“相公莫急,明兒的事情明兒再說。”
許靖雲頷首,“成,笑舸看著安排。”
王慧心收回話頭,目光重新看外頭的江景,面容上更沉默了一些。
王婆子瞧了許靖雲一眼,心裡歎了口氣,伸手拉過王慧心的手在手中,輕輕的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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