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拎上了板凳,說是去看大戲的,也有人信。
……
六馬街。
顧昭看了一眼圍著華府的人群,意外了。
“這麽多人瞧熱鬧啊。”
都趕上了正月裡看燈了。
趙家佑帶著顧昭擠了過去,心不在焉的應道。
“自然,聽說被騙了兩萬兩白銀呢,嘖嘖,兩萬兩啊,咱們玉溪鎮哪裡瞧過這般多的銀子?兩百兩都是富戶了!”
“咱們東叔啊,這是真人不露相,家底豐厚著呢。”
顧昭瞠目結舌:“兩萬兩?這麽多!?那怎麽陪嫁才給華姑娘三百兩啊?心真黑!”
一時間,兩人都覺得他吝嗇了。
顧昭呼出氣:“忒小氣!”
趙家佑義憤填膺:“就是就是。”
“這般多的家底,拿了親親閨女兒掠運納煞,居然隻肯出區區三百兩的陪嫁,東叔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顧昭:......
區區?
她和趙家佑面面相覷了一下。
都是東叔害的,他們兩人一個身無分文,一個只有二十兩,對著三百兩的紋銀,都敢用上區區二字了。
......
華府門口,大家夥兒面露同情。
華家人馬兵分三路,一路去追那些賊騙子和華東元,一路去州城報官。
剩下的這一路,此時正不斷的安撫面色鐵青,不斷捶胸的華老爺子。
“阿爺,咱們進去歇著吧,屋子裡頭也能等,您別急,身子要緊。”
華家長孫華振家強忍心慌,瞧了眼周圍的人,轉身去勸華老爺子。
“不用!我就在這裡等著!”華老爺子鐵青著臉,拐杖敲在地上篤篤作響。
他低沉的聲音還有幾分氣勢,只是那捏著拐杖的手不斷顫抖,透露了心底的心慌和不平靜。
……
顧昭環顧了四周一眼,瞧見了人群中的華落寒。
她衝趙家佑使了個顏色,兩人便往華落寒的方向走去。
“周姑娘。”
華落寒正心情舒暢時候,聽到聲音回過頭。
“顧昭,家佑哥。”
一聲家佑哥,喊得趙家佑有些臉紅,靦腆著手腳不知該往哪裡擺,最後隻低低的應上一聲。
“菲舟妹妹。”
顧昭:……
她壓低了聲音,道。
“叫什麽菲舟妹妹,叫周姑娘!”
趙家佑臉爆紅:“哦,周姑娘。”
華落寒旁邊,周旦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眉眼不善的打量了一眼趙家佑,鼻孔裡哼了個氣。
“哼!”
顧昭眼裡帶上笑意,“蛋哥!”
周旦瞬間收斂了挑剔的神情,衝顧昭眉開眼笑道。
“喲!昭哥也來瞧熱鬧啊。”
顧昭輕咳一聲,壓低了聲音。
“收斂一點,咱們都收斂一點。”
周旦和趙家佑噓顧昭,華落寒眼裡也帶了兩分笑意。
……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再加上華落寒時不時細聲細語的補充,顧昭總算是知道這華家發生什麽事了。
那日,顧昭和華落寒碰到了華東元一行人,他們出門要見一位姓安的大管事。
據說,他是祁北郡王府的采購大管家,只要搭上了那祁北王郡王府,他們華家就是生意敗了又怎麽樣,照樣東山再起。
趙家佑疑惑,“他們怎麽這麽傻!”
“人家說是王府的大管家,就真的是大管家了?我還說我是京裡大官人家的小子呢!”
周旦擺了擺手,“哪裡呢,騙子也是功夫在身的。”
“聽說啊,一開始東叔也謹慎得很,但那些騙子也不是吃素的,正所謂大公雞遇到鐵蜈蚣,一山還比一山高。”
“這不,一環套一環下來,饒是東叔這樣經年的生意老手,也折了進去了。”
……
離開華府的時候,華振家信誓旦旦的說著那人是祁北王府的大管家,華東元心裡還是帶著懷疑的。
直到兩方相見,瞧著安大管家一行人,華東元心裡的懷疑,這才消了兩分。
無他,這一行人瞧過去便衣著不凡,得體又妥帖,頗有幾分令行禁止的大家風范。
尤其是他們同行中還有一位面皮白皙,儀表不凡,氣質出眾,卻穿著小廝服飾的年輕人。
像那等權勢滔天的人家,富貴是浸淫在骨子裡頭的。
華東元後來和自家兒子華振家說道,“那叫做露貴不漏富,大官人家出身。”
他拈了拈胡子,笑得有兩分得意。
“還是年輕了一些啊,你瞧那少年郎,你認為他真的是小廝嗎?”
“我看不是,不說那安叔不經意間對他露出的恭敬神色,你瞧見他的脖子了沒?”
華振家不解:“脖子怎麽了?”
華東元哈哈暢笑了一聲,“布衣粗磨,那等富貴人家何曾用過這等劣質的衣料,自然是稍稍一碰觸,皮肉就被磨紅了。”
華振聲眼睛晶亮:“阿爹英明!”
華東元擺手,“你啊,要學的地方還多。”
見過人,華東元深信不疑那管事定然是帶著府裡的公子哥出來做事。
說不得是郡王府指點家裡小輩做事。
管事派頭算什麽,真的搭上了王府的公子,不拘是世子還是尋常公子,都是一場潑天富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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