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趙家佑:......
陳牧河都看不下去了。
他撇過頭閉上眼,不想看不想聽這糟心玩意兒痛哭,不想,耳朵裡還是有安城南的嗚咽聲傳來,細細碎碎又連綿不絕。
陳牧河忍無可忍,回過頭低聲喝道。
“老大!你爭氣點!”
安城南怔了怔,目光對上陳牧河,只見他眼裡盡是失望和恨鐵不成鋼。
當下他也暴跳起來。
“呸!針不刺你肉,你自然是不疼的!你個王八玩意兒,誰給你的狗膽,居然敢這般樣子瞧你爺爺!”
安城南一口濃痰吐了過去,眼睛瞬間陰沉了下來,有幾分蜂門安座子的氣勢了。
顧昭和趙家佑連忙往後縮了縮身子。
趙家佑手中還拎著根長繩,湊近顧昭,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顧小昭,這江湖中人和咱們就是不一樣,一口痰也能有這般威力,你瞧他一吐,這胡子大叔別著臉,久久都不見轉過來,可見是被這唾沫裡的暗器傷著了。
顧昭:......
唾沫裡還有暗器?
顧昭瞧了瞧陳牧河捏得緊緊的拳頭,還有那鼓起的下頜骨,顯然是在咬牙忍氣,不禁遲疑道。
“暗器?難道不是被氣到了嗎?”
趙家佑目光警惕:“不管是氣到了還是暗器,對於這些江湖人,咱們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顧昭:“......家佑哥英明!”
……
人們三三兩兩的清醒過來,各個形容狼狽,手上腳上被捆著麻繩。
許是沒有想到自己還有從龍君手中生還的可能,大驚大懼後是神魂不定,有一些甚至面上還掛著吃吃的笑意。
怎麽瞧怎麽滲人!
與此同時,那沒有經歷過沉船和龍君的陳牧河也吃吃的笑了起來。
顧昭和趙家佑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
陳牧河還側著頭,這樣低聲一笑,絡腮胡子中出現一口白牙。
他眉眼低垂帶著似瘋似癲的低笑,說實話,還真別有一番江湖落拓人的韻致。
安城南繃著臉,“你笑什麽?”
“可笑可笑。”陳牧河脖頸微微側了側,直接將那團肮髒物擦在了肩頭的衣物上。
“我笑什麽?我笑我堂堂榮門的高買,居然在你這等窩囊又小人的人手下做事,呸!”
陳牧河吐出一口唾沫,直接飛到安城南白胖的臉上。
顧昭眉眼一擰,將趙家佑往旁邊抓了抓,低聲道。
“看到沒有,剛才那個老蔫兒沒有暗器,這個才有!”
果然,安城南臉一轉,再回過頭來時,臉上有一道血痕,而他不遠處的地板上有一顆白牙。
也不知道陳牧河是和顧昭交手時傷到了牙,還是自己以炁斷了牙。
趙家佑往後縮了縮。
惹不起惹不起,這等人當真惹不起!
……
安城南暴怒:“你敢呸我?”
“你個王八羔子,十幾年前你被一個女人騙了全部家當,一身病痛的被丟在亂葬崗裡,是誰將你撿回來的?啊?是誰?”
“是我!是我老蔫兒!”
拍不到胸膛,安城南激動的拿自己的胸膛砸地板,直把那木板敲得梆梆響!
趙家佑瞪大了眼,拿手杵了杵顧昭,悄聲道。
“顧小昭你聽,這人真的曾經破大財,你算得好準啊!”
顧昭:“認真聽,他們正在狗咬狗呢,這不比聽雨樓的說書先生講的故事還好聽嗎?”
趙家佑:......
顧小昭這饒有興致的模樣,真該給他塞個板凳,再來點兒花生小果。
......
那廂,安城南和陳牧河互相唾罵。
這人說他有救命知遇之恩,另一人說這十幾年來,那等見不得人的肮髒事,都是他幫忙做的,就算是有萬般的救命恩情,也早就該還清了。
“諸位兄弟!”陳牧河眼睛瞅了下周圍,不顧安城南心慌的表情,沉下聲道。
“你們道咱們安大哥當真這般大方又豪氣嗎?”
“丁子,前兩年你立了大功,安大哥賞了你千兩白銀,你那銀子後來又不見了是不是,這事啊,就是他安城南囑咐了我,讓我趁夜偷摸,摸回去了!”
丁子還沒反應過來,陳牧河又點了順子,爬子等人。
顧昭讚歎:乖乖,這當老大的有這麽一個榮門高買,當真是筆劃算的買賣呀。
銀子給得大方,收買了手下人的人心,回頭高買又將銀子給摸了回去,一出一進,他白得了人做事啊。
這算盤打得哐哐響!妙!
……
陳牧河每說一個,就有一人怒瞪安城南,到最後,安城南在人群的環視下幾乎要瑟瑟發抖了,哪裡還有什麽安座子的派頭。
“弟兄們,綁著手腳怕什麽?咱們就算是缺胳膊斷腿了,也要打了這老蔫兒,呸!不要臉的老貨,上啊,咱們咬死他!”
不知道是誰起了這個頭,船艙裡頓時鬧成了一團。
三十來個漢子在地上匍匐前進的朝老蔫兒和陳牧河撲去,手腳不便,那他們便用嘴巴,你壓住腿,我牙口好,撲過去咬下兩口肥肉,頓時一片血淋漓。
陳牧河瞧著這似巨鱷一樣匍匐過來的兄弟,眼睛瞪得老大,終於出現了驚恐,急忙道。
“不關我事,都是老蔫兒的主意,你們這是幹嘛!啊啊,痛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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