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涯子上前一步,打量了一番衛雪滿的弓,低歎道:“此弓名為鮫人淚,由多年前一名鮫人的骨骼製成,在天衍兵庫中存放兩百年,只有擁有鮫人血脈的人,才能夠喚醒它的靈性。”
雲微道:“鮫人一族皆形貌昳麗,姿容不凡,今日得見,果真如此。”
雲涯子瞥了眼始終垂眸不語的衛雪滿,內心輕歎一聲,沒有追問他血脈之事。
謝蓮生見狀,上前打圓場:“不知傅師弟和任師姐是遇到了什麽樣的神兵,為何還沒出來。”
謝蓮生的嘴就像開了光,剛說到這個,傅離軻就從兵庫裡衝了出來。
他跑得飛快,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一樣,他手裡拿著一柄小臂長的薄刀,那刀似乎很是興奮,發出陣陣嗡鳴,像是對著傅離軻身後的刀光劍影在叫囂。
傅離軻臉色一黑,拽著刀硬是把它拖出了兵庫,兵庫的大門轟然關閉,正好將數不清的鋒芒封閉在其中,那把刀甚至還有些失落。
在兵庫裡被無數柄刀劍圍追堵截,傅離軻片刻都沒有停過,此時衝出來,終於松了口氣,回頭就看見自己師尊,還有掌門和雲微前輩三雙眼睛看著自己。
莫知對雲涯子攤手:“你看吧,就是妖刀銷愁。”
雲涯子又開始頭疼:“一個鮫人淚,一個妖刀銷愁,今年入門的親傳弟子一入兵庫就搞了這麽兩個大殺器,說出去很難讓人相信我們是正經名門大派啊。”
他說著,歎了口氣,轉而看向謝蓮生:“你的本命靈兵是什麽?”
謝蓮生神色遊移,從身後拿出一根玉笛:“是這個。”
這根玉笛通體呈現清透的碧玉色,唯有笛尾染著一抹深邃的紫意。
雲涯子眼睛一亮:“暗飛聲。”
看到這根笛子,雲涯子心終於放下了一半,他對謝蓮生介紹道:“這是上古時代唯一的音修門派重關樓的三大鎮樓至寶之一,據傳曾經沾染上古時代的鴻蒙紫氣,駐留在笛尾,久久為曾散去。若真能完全參透,對你悟道定有幫助。”
他見謝蓮生面露難色,疑惑道:“得如此至寶,你怎麽這副表情?”
謝蓮生頓了下,眼睛一閉,認命道:“但是師尊,我…不會吹笛子。”
不光是不會吹笛子,他所有的樂器都不會。
世人眼中,謝家寶樹蓮生公子向來以“完美無缺”著稱,所學甚廣。
但他唯獨不通音律。
雲涯子:“……”
這一代的親傳弟子怎麽好像都有點毛病。
天衍的未來真的要壓在這樣一群人身上嗎?
他有點絕望。
緊接著把期待放到了最後一個還沒出來的人身上。
眼下天色漸暗,她已經在兵庫待了整整一天。
外面等候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不知道她在兵庫中遇到了什麽事情。
直到天徹底黑下來,衛雪滿遲疑道:“要不要進去找找她?”
話音剛落,兵庫的門被推開。
任平生走出來,對上幾雙期待的眼神。
雲微:“太慢了吧。”
雲涯子一把擠上前來:“讓我看看,你拿到的是什麽?”
任平生輕笑道:“掌門師叔確定要看?它脾氣可不太好。”
雲涯子一聽,反而道:“有脾氣?好事啊!”
越是有個性的靈兵,越有靈氣,假以時日能夠修出器靈也說不定。
任平生從袖中拿出非墨,剛被拿出來,非墨就得意地在她掌心打了個滾,然後筆尖的軟毛岔開,抖了抖,像是在和雲涯子打招呼。
任平生面無表情把它岔開的筆尖軟毛按回去:“禮貌一點。”
雲涯子看呆了,不知道天衍兵庫中什麽時候還有這等有靈性的武器了。
雲微看到非墨後,卻愣住了。
“這是……”
任平生低聲道:“它叫非墨。”
雲微看著這支筆,許久後才露出一個釋然的苦笑。
“它竟然承認你了。”
雲微垂眸,想起第一次見到這支筆的時候,對方高高在上的倨傲模樣,苦笑道:“我和凌瓏曾經爭奪過這支筆。”
沒想到還有這麽一遭,大家都愣了,問道:“後來呢?您是怎麽奪得這支筆的?”
雲微搖頭:“我沒有得到它,凌瓏也沒有,它誰都不承認,不願認主。但它願意跟隨我回天衍,所以,我把它放到了兵庫中,等待著某一日,屬於它的真正的有緣人出現。”
雲微看向任平生:“它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
任平生低笑道:“這是自然。”
她心中清楚,為什麽非墨誰都不肯承認,卻願意跟雲微來到天衍。
因為無名峰原是她製造的飛來峰。
而這裡,有著她留下的道印。
……
屋內彌漫著淺淡的藥香。
任平生用明火訣慢慢燒著,觀察著丹爐的溫度。
先前她答應凌葉軒要煉製六壬逍遙丹,如今凌葉軒已經把所有藥材全都備齊,送到了她指定的地點。
取回藥材後,任平生就立刻開始著手煉丹。
六壬逍遙丹是四階丹藥,但真正說起來,並沒有什麽無可替代的實際效用。
它聞名於丹修之中最大的原因,是它煉製的難度極高,工序極其複雜。
任平生雖然知道這枚丹藥的丹方和煉製方法,但多年來煉製的次數寥寥無幾,就是因為嫌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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