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雖然他一直沒有見過天外天的仙使,卻也有腦子,知道天外天對於帝星的興趣和……忌憚。
太史寧腳步一頓,又收了回來:“其實也沒什麽好聽的,咱們回去修煉,明天早些去任務堂,應該能取到最好的牌子。”
他往回走了幾步,卻和楚青魚擦肩而過。
這個說話做事一直慢吞吞,總給人一種溫吞感的少女走在眾人前面,回眸瞥了眼,還是那個聽了讓人直著急的語速說道:“既然掙扎,就說明想看。”
“想看就去看看唄。”
傅離軻和謝蓮生神色微漾,被雲近月用劍柄敲了下。
他們側目望去,見雲近月持劍守在他們身旁,語氣平淡而堅定。
“去看看,是尊使也好,敵人也罷,總得見過,心中才有論斷。”
雲近月眸底劃過鋒銳的寒光:“至於這些傳言,不用擔心,一切尚未言明之前,天衍還是護得住兩個親傳弟子的。”
她此言一出,所有天衍弟子都不由神情微動。
一直隱藏於天衍弟子之中,不顯山不露水的華遠,格外多看了雲近月一眼。
但也只是一眼。
他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了傅、謝二人身上。
這一路,他觀察了很久。
仙網雖然人員繁雜,良莠不齊,但關於帝星身份的猜測還算有點譜。
出現的時間、地點,這兩人都能對得上。
前些日子天外天還傳來消息,五宗考核結束,這兩人進入天衍行拜師禮的那天,紫微垣內部確有異動。
星象動了。
又是他們,出現在夢微山之後,沉寂數百年的神樹竟突然顯靈,恩澤神光予所有修士。
種種跡象都表明,帝星最有可能,就是這二人其中之一。
剩下無法確定的一個問題,他們二人之中,究竟誰是帝星。
華遠眉頭微皺,想起了在天衍中同樣扮演重要角色的某人。
他朝著天衍駐地的方向瞥了一眼,眸色微沉。
自鬼域出來之後,她的行事,他就開始看不懂了。
天外天在天衍的暗探最核心的人物,如此不受控,讓華遠心中有些不妙。
寒山壇前來聽講道的人,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多得多。
太史寧望了一眼,暗自咂舌道:“這怕不是整個夢微山域的修士都來了。”
“差不多吧,有想搏個仙緣的,有單純想聽講道的,不過,大部分都是來看熱鬧的。”
橫舟走近,應了聲後,看著他們這群人的組合,推了推金絲單片眼鏡,好奇道:“她呢,這麽難得的日子,她沒來?”
雲近月解釋了一句任平生在突破關頭,閉關了。
橫舟頷首,目光掃過攢動的人潮,意味不明地說了句:“那還真是可惜。”
她朝著人群中心的方向努努嘴,示意他們看過去。
不愧是大荒最為神秘最高不可攀的天外天,這出行的陣仗,天下三大宗無一能匹敵。
號稱靈植至寶的玉蠱花縈繞在其中不斷飛舞,時值傍晚,本不是太亮的時候,但恰好有一縷日落斜陽的天光泄露,灑在坐在正中講壇上講道那人的身上,襯得那人平凡的容顏多了幾分神聖的仙氣。
天外天前來講道那人,一身玄色寬袍,唯背後生著幾道紅痕,像是蜿蜒而上的藤蔓,將人包裹,瞧著不過是個面容普通的中年男子,眼眸半闔垂下,看著眾人都無甚表情,仿佛無情的天上仙。
雲近月卻道:“此人修為至少是拜星月,不…甚至更高。”
橫舟肯定道:“是夢仙遊,小乘境。”
眾人心頭沉了些。
大荒道成歸,就算加上妖魔鬼三域那三位,也不過八人。
道成歸之下就是夢仙遊,在大荒也已經是最頂級的修士,尋常難以得見,就連他們天衍如今的宗主雲涯子,也是夢仙遊大乘境的實力。
誰能想到,不過一次簡單的外出講道,天外天就能派出一個夢仙遊小乘境的強者。
眾人不由暗自思忖,天外天的實力究竟有多強。
不僅他們這樣想,在場聽講道的人,同樣也這麽想。
如此,一些人看向天外天一眾人的表情不由更熱切了些。
仿佛只要攀上天外天,他們就從此仙途有望了。
畢竟,大荒天道殘缺,界域有損。
既然他們這群人注定了無法靠著自己的力量飛升,為何不期待著得真仙點化呢。
橫舟微偏過頭,用氣聲對雲近月道:“發現了嗎。”
雲近月輕輕點頭:“這人我們見過,在浮悠谷,你發現那個陣法之前。”
這場講道持續了兩個時辰,直到夜色悄寂,在場卻未有一人離開,全都擠在這方不算大的講壇,期待著這位講師能再多說一句。
此人卻道:“今日講道便到這裡了,講道持續三日,往後兩日也在此地,各位屆時即可前來。”
一旁聽者中,有人大著膽子問道:“這位前輩,我等心向天外天,三日講道未免也太少了些,敢問前輩,還有何種方式,能夠表達在下對於真仙大人的一片敬意。”
底下眾人倒吸涼氣覺得他膽大者有之,對於他這般姿態不齒者有之。
還有一群聽熱鬧的,見這般場景,更加興奮了。
這種人,以太史寧為首——他又掏出他那小冊子,不知在記些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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