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根本不打算慢慢確認身份。
雲近月上前,在天衍眾人面前攤開手,三枚玉玨在她掌心散發著瑩瑩微光。
幾人面面相覷,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沉重。
雲近月沉聲道:“明天,多搶幾塊任務牌,無論好壞,提前把這幾日的任務做完,然後在神樹鏡塵開啟前,都不要出門了,聽明白了嗎?”
她連天衍駐地都沒有回,直接發了張傳音符回太華峰給雲微去信。
翌日一早,天衍一群人再出門時,能感受到街頭巷尾處處都是暗中窺向他們的眼神,目光各異。
就連心最大的太史寧也有些受不了,低喃自語道:“這目光…怪滲人的,昨天那句話,殺傷力竟這麽大嗎?”
楚青魚在他旁邊走著,慢吞吞解釋道:“對於我們而言,那人是在試探,試探我們天衍究竟知不知道帝星是他們之中的誰,抑或是旁人,若能試探出來,是天外天的額外收獲,試探不出來,也不妨事。
但對於更多旁人而言,他們比我們更不清楚帝星預言的內情,有些人甚至連帝星意味著什麽都不清楚,不過瞎起哄而已。
對於這些人,昨晚天外天講道人的那句話,是在大荒修真界,直接敲定了謝師弟和傅師弟就是帝星的備選者。一夜過去,想必各處宗門家族都在揣測,天外天是不是在哪裡得了消息,能夠確認帝星身份了。”
楚青魚說話慢,很少一口氣講這麽長一段話,說完時他們已經快走到任務堂了。
太史寧聽得背後發寒,咽了下口水,緊張道:“可、可兩位師兄是帝星,不也是仙網中的人猜測的嗎?根本不能確定啊!”
雲近月眸光微冷,輕聲道:“還不明白嗎?天外天不需要確定,只需要一個能夠被稱作‘帝星’的人。
這個人,一個也好,兩個也罷,於他們而言,並無太大區別。
就像天外天,要殺一人,還是殺兩人,也不過是多動動指頭的事。”
天外天就是要告訴所有人,他們要找帝星,並不在意錯認,認錯了這個,再尋下一個就好了。
他還送了他們兩人玉玨,意思已經擺得很明白了。
——我們天外天,不光要找帝星,還要讓帝星同樣信奉真仙。
天外天要一個臣服於他們的帝星。
他們有這種底氣,就連直接對上昇州修真世家領頭的謝家也無所畏懼。
就像雲近月說的一樣,僅僅一夜,大荒各處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情況有變,天外天認定帝星就是謝、傅二人】
雲微收到這條消息時,正是深夜,她熬過了修為盡失的那段日子,重新回到太華峰。
她在太華峰看月亮,原本是良夜,身邊卻有個喋喋不休的師弟。
雲涯子收到了另一條消息。
這位素來不正經的掌門難得正經一次,認真道:“師姐,有關於雲七的消息了。”
他雖說著各方勢力將天衍滲透成了篩子,但天衍的人又何嘗不在其他勢力之中,到底還是看誰技高一籌。
雲微這才側目過去:“是誰?”
雲涯子搖頭:“沒有確切的身份,我們的人在雲七在天外天找到了雲七曾經用過的東西,用磷光粉可以追溯到雲七如今所在的區域,只能具體到小塊區域,無法確定是誰。”
這樣的話,那就是在那個區域中的人都有可能。
雲微面不改色:“那也夠了。”
她頓了下,斜眼過去:“把那兩個小孩推出去,不是你的主意吧。”
天衍之中,只有他們兩人清楚,帝星是誰,現在在哪裡。
雲涯子氣得要跳腳:“我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
雲微看了他一會兒,涼聲道:“師弟,戲過了,你心虛的時候就會這樣。”
雲涯子於是噤聲,囁嚅片刻,自暴自棄道:“也不完全是,有人想釣魚,我們只不過是反釣回去而已。”
雲微在雲涯子頭頂狠狠錘了一下。
……
昇州,謝家。
謝夫人看到傳音符時,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過去。
謝家主連忙把她半抱著讓她坐下。
“這可怎麽辦…我的蓮生,他要是被天外天盯上,我們護得住嗎?”謝夫人眼淚汪汪地哭了一句,抬眸看向謝家主。
謝家主卻仿若未聞,只是眉頭緊皺,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謝夫人當即一把將他推開,冷笑道:“謝愷簫,你是不是在想,若蓮生真是帝星,能不能送你走上那登天之路,成為大荒萬人之上的那一位!”
謝愷簫瞥了她一眼,未置一詞。
謝夫人直接用袖子揩去眼淚,手腕一翻,長劍從屋內凌空飛入她掌心,轉身就要走。
謝愷簫疾聲道:“你這是做什麽!我還什麽都沒說!”
謝夫人憤恨地瞪著他:“你不用說,夫妻多少年,你心裡那點心思我清楚。你不願意救蓮生,還想趁機直接坐穩他的身份,好在小不周山會上爭先,我說的可對?”
謝愷簫眼神偏到一邊,算是默認了。
謝夫人咬牙道:“罷了,我的孩子,我自己去救,救不了,我陪他一起死。”
……
僅僅一夜,幾乎天地驟變。
天外天的能量,比他們想象得還要可怕。
這一夜之前,人們討論的還是帝星究竟是他們兩人之中的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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